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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谓的自习宫规，就是明匡尚未执掌东厂时，尹氏请了从宫里放出来的嬷嬷教导裴锦珠。前后加一起待了没到三个月，嬷嬷就回乡养老去了。那时裴锦珠也没多大，学的不过是跪拜行礼。
细论起来，裴锦瑶懂得比裴锦珠多的多。
“祖母已经提点过了。大伯母该不会以为祖母不如大姐吧？”裴锦瑶挺直脊背，“那柄玉如意是皇后娘娘赐给我的。大姐跟着算怎么回事？皇后娘娘没有宣召谁敢随意带人入宫？大姐不是晓得宫规么，怎么连这都不知道？”
尹氏气的直咬牙，却不得不压下心头不悦，解释道：“你大姐不进宫，就是送你过去再接你回来。自家姐妹总要互相照应着。”
裴锦珠的脸色也有些难看，凭什么畏畏缩缩的裴三能得皇后娘娘青眼。论样貌论才情她比裴三强太多。她就是想搭裴三的车到宫门口正大光明的等在那里，若是趁此机会偶遇七皇子，或是其他皇子那就再好不过了。裴家长女嫁的好，她们做妹妹的也好亲不是。
可气的是，裴锦瑶不开窍。二房有一个算一个都是鼠目寸光的浅显之辈。裴锦珠有些不耐烦，忍不住埋怨，“三妹妹真是不懂事。”
韦氏觉得好笑。她活了半辈子还没见过比尹氏母女更加厚颜无耻的人。要不是顾惜着裴庭文的颜面，她早就跟尹氏撕破脸了。
裴锦瑶语带嘲讽，“嗯，大姐比我懂事。”罢，转身就走，没有半点犹豫。
裴锦珠拽了拽尹氏的衣袖，“娘，你看她……这……怎么办呐！”她又不是非得跟着进宫，就是在宫门外候着。再她都放下身段跟裴三低声下气的央求，裴三还是不识好歹的连半点面子都不给。真够可恨的！
尹氏眼珠儿一转，捂着肚子哎呦一声，“三丫头气的我哟，准是动了胎气了！”
“那就请医，大姐侍疾。”裴锦瑶头也不回，脆声道。
裴锦珠顾不得许多，将心一横，撒开尹氏的手提着裙子去追裴锦瑶，刚迈出步子，魏嬷嬷清冷的声音从背后传来，“老夫人请大太太、大姑娘去荣泰院回话。”
裴锦珠恨恨的紧抿双唇，眼睁睁看着裴锦瑶出了大门。
尹氏捂着肚子，暗自想道：一个两个都见不得我珠姐儿好过＿！先别得意，早晚有你们后悔的时候！
……
方虎和冲辫一人捧一碗炸肉吃的满嘴油光。
密探搓着手，笑嘻嘻的：“好吃吧？前些日子福堂村打醮，城里的大官儿吃了我的炸肉，一个劲儿的夸呢。”
“你不当厮了？”方虎抽了抽鼻子，“谁给你赎的身契？你现在不是奴藉了么？”
人儿不大，懂得倒是不少。
“嗯。不当了。主家赏的恩典。我老子娘拿钱回乡置房子置地，我大哥种地是把好手。我不爱在乡下拘着，京城多好，多热闹。我娘心疼我，让我拿老婆本做点买卖。”密探脸不红心不跳的接着忽悠，“以前我娘在主家得脸。灶上的婆子为了讨好我娘，就给了张腌肉的方子。你猜怎么着，用的都是一样的材料，我哥做的就没我做的好吃。我娘我就是干这行的命。”
方虎又问：“你上次请我们吃糖人是为了打听仙姑大姐的事，这次又请我们吃炸肉，你想让我们做什么？咱先好了，杀人放火我们可不能干！”垂下眼帘瞅着见磷的碗，声嘟囔，“再多炸肉都不行！”
密探给他俩的碗里添满了油炸河虾，“不是我请的你们，是仙姑大姐。”
冲辫一听仙姑大姐眼睛骤然亮了，“你认识仙姑大姐？她在哪儿呢？她也买炸肉吗？我在这儿等能不能等着她？我有事想问她。”他娘肚子里有了宝宝，他爹是妹妹，可他娘想要个弟弟。俩人在家没事就为这事斗嘴。他听的耳朵都起茧子了。要是见着仙姑大姐，他想问问究竟娘肚子里是妹妹还是弟弟。
方虎狠狠瞪冲辫一眼，“仙姑大姐是高人。高人不吃炸肉，喝露水就饱了。”言下之意，炸肉哥根本不认识仙姑大姐。
冲辫没听出方虎话里有话，“不光喝露水，仙姑大姐也吃糖葫芦！”
方虎有些泄气，拍拍冲辫的肩膀，“嗯，你就快跟我一样聪明了。”仰头看着密探，“仙姑大姐跟你又没交情，她要有事也该来找我们才对。上次也是多亏我们慈恩大街的孩儿把谶语传扬出去的。”着，傲气的昂起下巴，“铁头都服软了！再不敢跟我们争了。”
冲辫与有荣焉的挺了挺胸脯，“哼！铁头根本不够看！”脑袋硬管什么用？嘴巴不灵巧不能替仙姑大姐办事！
“你们不信？”密探挑了挑眉。
“不信！”方虎和冲辫异口同声。
密探指着裴府的大门，门前停着辆马车，“仙姑大姐就住那处。她一会儿要出门，你俩当面去问问就知道了！”他把油锅从炉子上拿下来，“走，我带你们过去。”
“去就去。”冲辫迈步就走。
方虎犹疑了一下，“仙姑大姐应该住在道观！”
“是真是假看看就知。我要是扯谎儿，炸肉炸虾由着你俩随便吃！”
方虎眉眼弯成月牙，“那成，看看去。”
不等走到近前，裴府的大门向两边敞开，韦氏等人簇拥着裴锦瑶走了出来。
冲辫愣住。
那个梳双髻，披着猩红斗篷的是仙姑大姐？仔细看看，眉毛眼睛跟仙姑大姐差不多少。究竟是她不是？冲辫不敢认。
方虎觑起眼上下打量了片刻，试探着喊道：“仙……仙姑大姐？”
声音虽，裴锦瑶听的真真儿的，她偏头看过去，就见红袄绿裤神情复杂的冲辫和虎头虎脑的方虎站在不远处。似乎想上前与她相认，却又拿捏不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