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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一二回:渡水歇马归,共和笏剑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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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好心情!”

王老樵夫哈哈笑道:“老汉打了一辈子的柴,与这山水相伴了几十年,他们就是我的亲人,日日与亲人相伴,怎不开心。”

曹印道:“老哥,打柴一来辛苦,二来收入微薄,三来也不安全,你何不到集市上去做点儿其他事,日子一定会过得更愉悦。”

王老樵夫摇首笑道:“世事循环,万物往复,我每天上山,砍柴,下山,回家,往返不断,皇帝每天上朝,议政,罢朝,回宫,日复一日,我们做事不同,生活却是一样的,他皇帝都不换工,我换什么?”

曹印、唐海听了哈哈大笑。

王老樵夫又道:“可笑世人不谙世事,总想着追求功名利禄,岂不知万事循环,还不如老汉在此打柴快活。”

唐海问道:“此话怎讲?”

王老樵夫在桃林下找了块石头坐下,曹印、唐海也在他两边坐了。

“你二人看上去斯文,想来都是读书识字的先生,但未必能看透世事。”

曹印道:“请老哥赐教。”

王老樵夫道:“先看光阴:一时辰八刻,往返不已;一日十二时辰,循环不断;一月三十日,日日重复,一年十二月,月月如斯。次看长空:月圆月缺,日出日落,星汉转移,雷电风雨,无不循环。再看地上,潮涨潮落,花开花谢,百鸟迁徙,沧海桑田,尽皆反复。光阴、长空、地上万物皆如是,人独例外乎?”

曹、唐大奇,此老汉老老实实,本本分分地样子,却能说出此等不俗言语,着实让人难以置信。

老樵夫继续道:“炎黄以降,尧舜倡仁,商汤学之,周文继之,孔丘扬之,孟轲承之,后世圣贤从之者不知有几千几万人也。炎黄以降,昏君虑民,商汤叛之,武王伐之,陈胜讨之,黄巢反之,后世英雄从之者不知有几千几万人也。炎黄以降,立国逾千,各国为了自强御敌,先后变法,管仲兴齐,吴起强楚,李悝旺魏,商鞅霸秦,后世俊杰从之者不知有几千几万人也。是故,国家治极则乱,乱极则治,天道使然,英雄豪杰也改变不了。”

曹印,唐海大吃一惊,想不到眼前的老汉目不识丁,竟然有此高论。

王老樵夫从地上拔起一根胡萝卜,用手搓了搓泥土就往嘴里送,边吃边说:“可笑今世英雄忙忙碌碌,总以为自己在干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须不知所作所为尽是前人做过了无数篇,又无济于事的多此一举,哈哈。”

曹印若有所悟:“法家使秦国强大,也毁了秦国,后世王莽、董宣、张释之、魏征、王安石,本朝张居正都是法家俊杰,他们个个意欲行法强国,可均左右不了兴亡更替,我曹印步之后尘,不成功又有何憾!”

唐海暗思:“陈胜的王侯将相宁有种否,张角的苍天当死黄天当立,瓦岗寨的四十六英雄,黄巢的冲天香阵透长安,他们都是响当当的前朝豪杰,我唐海步之后尘,不成功又有何羞!”

曹印问道:“老哥,依你之见,数千年来,无数圣贤、豪杰立志救世,而如今苍生苦楚依旧,是何缘故?”

王老樵夫一时支吾起来:“这个嘛.......”忽又埋怨道:“你们读书人都不知道,我一个老农怎知?”

6

二人上山而去,各自默默,且走且思。走了一里多路,行到一株古松下,曹印仰头观松,喃喃吟道:

颠颠簸簸痴痴求,忙忙碌碌不得闲。

只因贪心功与名,讨来烦恼几十年。

唐海听了,感触颇深,也吟道:

十年春梦十年空,百代人生百代休。

千千世道千千态,万古岁月万古愁。

二人又行,见到路边满是荆棘毒刺,曹印有感而发:

人心无有知足日,贪欲永无止境时。

直待荆棘刺肤痛,方悔今日松手迟。

唐海见曹印双眼含泪,悲悲切切,有意安抚,望见远处一梅独放,拉着曹印近前细赏,吟道:

劝君切莫悲春去,春花不如冬花浓。

桃李嫩艳百态娇,怎及腊梅一枝红。

曹印听了,会意一笑,擦了眼泪,望着唐海感慨万千。二人携手回至木屋前,曹印想着自己持通天笏忙碌半生,如今却一事无成,不禁感慨万千,随手摇了摇石凳上的葫芦,里面尚有半壶米酒,遂倒了两杯,递给唐海一杯,自己端杯高吟:

冤家都是前世缘,非恩即仇斩不断。

休言当年两相恶,彼处不见此处见。

唐也想起自己纵横江湖几十年,最终落得如此下场,亦百感交集,见曹印吟诗,遂举杯回诗道:

休言成与败,莫道输与赢。

一饮恩仇尽,杯空是非空。

二人会心一笑,将酒饮了,复大笑起来。

曹印放下杯,忽想起昨日还有一碗郭公坪腊肉和一盘辰水鲤鱼未吃,于是从茅屋里拿出来放在石桌上,邀请唐海共食。高声吟道:

有酒有肉喜端杯,能诗能曲放狂吟。

满屋名利深窖藏,莫叫王侯迎上门。

唐海大喜,决意与曹印归隐于此,寄情山水之间,乃和道:

暗篡春秋千卷策,偷觑人间是与非。

不贪麒麟遮天功,只对南山唱东风。

二人哈哈大笑,曹印手指四周风景吟道:

春赏高垚满山花,夏做荫林钓水翁。

秋望长空千里风,冬品傲雪一枝红。

唐海见四周林深叶茂,远处云海茫茫,顿时大悦,点了点头,应道:

东耕青山十亩地,西饮农家三碗醇。

早读李杜千篇诗,夜诵佛道万卷经。

二人吃了鱼肉,饮了佳酿,唐海忽见“二贤屋”的一门两侧写有一联,遂近前欣赏,联曰:

来时不知为何来。

去时谁知何处去?

曹印笑道:“我初来时的迷惑全在此联之中。”唐海回道:“我亦困惑。”说罢提笔在另一屋门两侧书写道:

来时不知何时去。

去了谁知何时来?

曹印道:“我再出一联,你对下联?”唐海道:“敢不从命。”曹印于是在大门一侧写道:

想不想来总要来,来时休管何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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