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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了房门。
总算,没让刺客山千总。他想着,大喝一声,从身后拔出那柄插入他身子里的戚家刀,双手握持着,轮转一圈,如舞起一柄关刀。
“刺客,休得猖狂!”他的喉中夹杂着血浆喷涌的声音,“来呀!我们再打过!”
千总却突然从自己的卧房中又跑了出来,手里拿着一支手铳,直直指向了院中的刺客。
“大胆贼寇!”这一刻,他的喊声与之前大不相同,不再是惊慌的嘶吼,而是隐隐有了几分英雄气概的厉喝,“堂堂千总府,岂容你们放肆!”
赵贞元眼前朦胧着,迷离间竟隐隐看到,那举枪指着刺客的,不是千总,而是曾经的老千总。
“千总大人……”他呢喃着唤道。
“你们都去死吧!”千总怒喝着,手指一抖,手铳发出了一声炸响。
弹丸没有飞出膛去。那一声炸响,是手铳中的滑膛炸开的声音。
一阵火花跃动,在月光下放肆地散开去。千总的手指,被那炸开的滑膛片片削去,爆出一片血浆。膛中的那粒弹丸,没有向前飞出,而是被这炸膛惊扰,反飞向了千总的眼睛。弹丸飞得太快,千总看不清那是什么,只感到一阵刺痛瞬间打入了脑中,随后便什么都感觉不到了。
他的身子随着这一声炸响向后飞出,重重撞在了廊壁上,留下了一滩血水,和一具残破的尸体。
炸开的枪膛里,露出了许多碎石和纱布。那是江月容潜入千总的房间时,悄悄塞进手铳里去的。
这一声炸响,惊醒了正在屋里沉睡的孩子。孩子嚎啕地哭了起来,那哭声在院落里散开,久久不能停息。
院落里的三人,随着这声炸响,呆立了许久,又听着那一阵孩子的哭泣都虚脱一般靠在了墙壁上。江月容和秦狼沉重地喘息着,只有赵贞元静默良久。
忽然,赵贞元用长刀支起身子。两名刺客心中一紧,急忙摆开架势,将手中兵刃指向了赵贞元。
赵贞元却没有看向他们,只是虚弱地拄着那杆长刀,踉跄地走进了老千总的房间。他努力走到老千总床前,无力地靠在墙上,缓缓滑坐下去,望着老千总安详的睡相,笑了笑。
“我想起来了。”他笑道,“当年那条狗,不叫阿黄,叫阿旺。”
一柄长刀,从老千总卧房的墙壁间贯出。江月容和秦狼看到,那长刀的刀尖上,不断渗着血水。
赵贞元对着老千总,低头坐着,静默着,任由一阵凉意渐渐侵蚀了他的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