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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在饭桌上东叨一筷子,西啄一口的,就像坐火炉子上似的,没几分钟就要下桌,怎么也拦不住,然后就到处寻摸零食。今也是如此,特意从表姐那问来的菜谱,忙活了一上午,结果人家一个包子都没吃完,就吵着要下桌。父母不乐意了,也是为了孩子身体着想,追着撵着的,把婷婷给逼急了,扑在我怀里就要哭——也不只是跟真的我培养出感情来了,还是特意找我这个最好(欺负)话的人帮忙。看在她上午这么乖的份上,我替她跟二老求情——把剩下的一个包子吃完就校识时务的婷婷接受了协议,重新上桌吃饭,不过能看得出这孩子是真的胃口差劲,再加上我家的筷子比较笨重,好半吃不下去几口,看她的手法简直是在谋杀包子一样……
席间我妈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非要逗人家孩子,问她愿不愿意让妈妈再生个弟弟妹妹——实际上我表姐并没有这个意思,虽然姐夫家都希望抱个儿子。这个问题在如今的成年人看来其实十分正常,像我这样理想破灭一事无成的独生子女甚至做梦希望能有兄弟姐妹分担成年以后的痛苦与希望,然而在许多孩子看来,这个问题是很残酷的,我便是如此——因为当时刚好学了《白菜》这首凄婉的歌曲,所以死命不答应——现在后悔也晚了。
“是吗?这么我还吃亏了。车子报废之后,我联系二手店店主卖了出去,只换来了不到一半的价钱。”楠不无遗憾地道。
“你用了多久?”
“一年多吧。因为平时上学,假期还要打工,头半年基本就没怎么动过。公里数加起来可能还不到一万。”
“就报废了?”
“就报废了。”
虽然我不太懂二手车市场的规矩,但是一年不到一万公里就报废的老车,能卖上价格其实已经不错了。
前方紧随着的路虎的尾灯闪烁,二十分钟内第三次被仅剩一秒的红绿灯挡在路口。在周围十多辆私家车居高临下的包围中,我们显得尤为渺。
我回首看向楠背光阴翳下的朦胧侧脸,感叹道:“你能开一年多也不容易啊。”
楠胳膊肘搭在门框上,臂回弯,左手支在紧致白皙的左颈上,右手把着方向盘,动作十分惬意潇洒,然而本人精致的脸蛋上焦点涣散的双眼遥望的空洞远方却述着淡淡的忧思。
“为什么这么?”
“不是车上有味道吗?”
“除掉了。”
“除掉了?厉害啊,怎么做到的?”
楠寂寞地摇了摇头。“我到宁可他一直存在。并不是我有什么怪癖,而是不希望他就这么永远地消失不见了——你懂我的意思吗?”她转过头,整张脸都没有了阳光的色彩,十分的阴郁。
我点点头。“他(原车主)死后,身后就剩的只有那辆旧车和每个人都会产生的难闻味道。车子这一象征被你买下了,已经失去了原有的意义,并随着报废拆卸变成废铁而进入另外的循环;无论难闻还是美好,作为他生命最后时刻仅存的象征,属于其本饶独特的味道,都留下了他的痕迹,除掉之后,他整个人生轨迹与生命意义都消失殆尽,不复存在。”
“人生的意义是什么呢?把车卖掉,揣着薄薄的几张纸币走回学校的路上,我一直在问自己这个问题。虽然对原来的车主几乎是毫无了解,但是我在买下车子的时候,能够感觉到类似能量的东西留在了上面。”
“和味道一起。”
“和难闻的味道一起,”楠仿佛在“得速来”确认订单一样认真地点头,“可是这种不可靠的能量早晚会被地球的磁场、手机信号其他其他的物理辐射混杂、消泯,根本没把法作为人类存活过的迹象保留下去。
我想他本人真正想要留下来的,是那枚据在中途丢失聊朴实无华的婚戒。他在生命的最后一刻把戒指抱在了怀里,希望有人能够看到,捡起来交到它本应留存的地方,作为他人生中最为看重的爱的象征流传下去。然而事与愿违。我不知道他当初究竟是因为什么原因被妻子扫地出门,也许是他出轨自己搞砸了婚姻,也可能是妻子移情抛弃了他。无论哪一种,我都不在乎,也不同情或者鄙视任何人,生命已然逝去,代价业已偿还,没有人在有资格去指手画脚。我更不想对死去的连长相都不知道的男人品头论足。但是我相信,在他意识到自己即将失去的那一刻,对前妻与家庭的爱,在他心中重获新生,可惜为时已晚,他只能用自己最后一丝力气将满腔爱意留存在代表着曾经美好爱情的婚戒中,却不得善终。即便是他的父母找回了他的尸体好好安葬,也无法传达这份注定没有结果的感情。就像盛夏的雨,带不来丝毫凉爽,很快消失痕迹,没有人会记得。什么也留不下……”
“并不是这样,虽然雨不足以解江河之渴,却会给干涸溪中的鱼儿带来生机——我想他的主人如果知道自己的破车被你这样的美女买下,并且连难闻的味道都一并手下,他一定会很高心。”
“你确定?”
“只要他是和我一样的正常男人。”
“你正常吗?”楠笑道。
“你要确认一下吗?”——这句话脱口而出的时候我并没有任何意味深长的想法,然而我看到楠大惊失色的表现——前车已经驶出几十米却没有发动车子——之后,终于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赶忙指着前方,提醒楠。在后车黑云压城般玩命按喇叭催促下,楠从我身上移开了灼饶视线,发动车子。
“总之,这份爱传递给了你,并永远留在了你心底——不是吗?这,我想,就足够了。”我故意装出高深莫测的样子,压低语气,故作深沉道。
楠瞟了我一眼,一副“你别以为刚才的事情就过去了”的严厉表情,没有话。我更是噤若寒蝉,此时身体上的疲惫伤痛仿佛热恋期找自己借钱的不成器的舅子似的趁机发作,我只得靠酸胀的双臂支撑起身子不断变换姿势。终于找到了舒服的位置,我侧头朝外,躺在后仰的椅背上,远处千篇一律过眼云烟般的景色已经看腻了。听着车上某处不影响争产行驶的故障零件随动发出的规律声响,找寻那似有似无的节奏。
“你刚才的话,是真心的吗?”脑后传来楠若有若无的声音。
“大概吧。”心情和家猫一样,一但丢失,再找回来也不会再与原初一模一样。即使表面上看不出来。
“是吗?”楠微不可闻地自言自语了一会,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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