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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在漫天鹅毛大雪中不敢随意进距离观察的敌兵难辨真假,天时地利皆具,那夜,以为城中防守松散,人手不足的戎狄突然发难,却不想尽数中了双屏城外的大埋伏。兵不厌诈,戎狄内给不足,擅长打快仗,却被我们耗了两年,多少有些急了。当初武辞刃根据锅灶判断敌军人数虽是行军打仗惯用的方法,但到底不能过于相信,到后来他自己也是悟过了其中的计算,才同意撤退的,只是撤退过程中出了差错,被戎狄人逮住了。
武辞刃被捉的消息传来时,大帅正准备大摆庆功宴,听到探子回报后登时变了脸色,立即吩咐师庆彦带我与安泰带兵去投降了的戎狄城要人,顺便,屠城。他是三皇子,谁能早知道呢?
戎狄虽蛮,却讲究诚信,得知我们来要人便恭敬地将武辞刃等人送了出来。我默默地看着那群戎狄的铮铮铁汉和毫不知情的武辞刃,攥紧的双手一点也不想张开。
我不知道是怎么面对戎狄将领们惊惶愤怒的目光的,我也不知道是如何冷眼看着无辜百姓被杀而依旧面无表情的,我只知道那时我想到我早逝的母亲,机关算尽不知疲惫的父亲,白衣恣意逍遥的随之,还有我牙牙学语的儿子,以及,光下执针的韩氏,还有许多我见过的认识的不认识的人,我很想知道如果他们面对我所面对的情况时,会怎么做?阻止?愤怒?绝不允许?
三皇子入军中时皇上就下过口谕给师国公,若是皇子有难,不论如何必得保皇子安全,而后屠城为祭,洗却皇子身上的晦气。
呵!看着武辞刃满脸的不可置信与不忍,我忽然想到或许这是他父亲真正想要教给他的,身为皇子,甚至帝王的永不能输的天命。若是他不曾大意被捕,这城中必是一番战后的安宁。见识过无数平民之血从马掌旁静静流淌而过的皇子,或许会成为爱惜人命的好皇帝,亦或许会杀戮成性,我不知道永盛帝想要一个怎样的皇帝来接替他的位子,却知道这场杀戮必会牵绕进这少年一生的梦境与独处的时光中,不论他是否会成为帝王,他都会与这些冤魂相伴一生。
我忽然很想我离开时才长出三颗牙的儿子,像极了白白胖胖的糯米团子,抱在怀里软和的很。民间有杀人损后世阴德的说法,所以战场上我虽身为先锋却极少杀人,只为为我儿子积些德,可我指使士兵杀敌,又损了多少人的后世阴德?
班师回朝是在熬过了寒冬的三月,大军走了四个月终于在夏末回到了长安,皇上赏赐无数犒赏将士们,同时立三皇子为太子。我无心军中大宴,喝了酒后便骑马回家。
我刚到林家大门外便看见一个外穿蓝色夏衫的小郎君与我父亲同立,看到他的第一面我就知道,那是我儿子。
林跖与我不熟,有些怕我,即便我好几次听到他用骄傲的语气给小厮炫耀我是如何英雄盖世的,他还是不太敢与我亲近,我错过了儿子成长的时光,让他不敢随性依赖,如同有一次他淘气地爬到墙头不敢下来,即便他看见我就在下面站着,却依旧哭喊的叫着他的母亲和祖父,父亲在他心里,或许只是童年成长中母亲口中的立于天地的好男儿,却不是他心中能救他于危难的保护者。
我成了我父亲那样的父亲。我在林跖面前不苟言笑,即便想要逗他,我都难以面对他那张似乎在看陌生人的脸,我总会想起他小时候每天都粘着我,我不抱他,便哭闹不止。在他的成长中,那个在还未开智时依赖的人早已被忘却,为了那些军功,使我的儿子疏远我,我不知究竟是该还是不该。军中锻炼的我眉目间有了杀气,这样的我比我父亲更会让孩子害怕。林跖很喜欢他祖父,我不知我父亲原也是可以喜笑言开地与孩子玩闹的。
韩氏依旧如同其他妇人那般平静地过着深宅生活,这么多年,除了赴宴她几乎没出过二门,若是我在这一方深宅里拘着,必会喘不过气的。有时我会在她熟睡是偷偷探她的鼻息,我想知道每日睡在我枕畔的人,我儿子的母亲,究竟是不是一个活人。
我不必终日去军营点卯,在家带着林跖转悠的父亲越加对我不在意,若是以前见我游手好闲他必会叫我去书房,然后狠狠地训斥我一番,如今却不曾。
父亲是在让当了父亲的儿子自己去选择如何承担,我知道他是何等奸诈,亦是知道他比旁人多的智慧。
在我闲散地在家呆了一个月后,终于决定去浔州寻故人去。向父亲禀明后我便出发了。出发那天,韩氏依旧是拿了她才缝好的衣服予我。
从长安到浔州的路我早已经过数次,只是这次与任何一次都不同,景不同,人不同。以前虽生的死板,但一旦离家远行必会心生欣然,终究是少年人心意,可如今年岁也长了,生死亦是经历过,见过那么多人血的人,多少也与以前不同了。
我没有去秋鸣山,因为我在途中无意间的勒马停留,便不想走了。
烟雨画楼,亭台新绿,簪缨易留。那天飘起了早秋微雨,我在客栈门外勒马,无意瞥见她桥上路过,绿罗新衣白纸伞,只是“衣香人影太匆匆”,待我从愣怔中回过神来时,她已难寻。
她是我心上求的人的。我费劲心力寻她,一寻就是一个秋天。
那天是小雪,我在楼上饮新酒,仆人打帘间我无意又瞥见了她。鹅黄色的对襟大披风衬得她白极了,依旧撑着那把伞,却依旧有雪飘到她发上。
良家女子鲜少有常在街上走动的,即便有也只是如她一般匆匆而过。没有一个女人有她那般开朗明快的气质,那是一个鲜活的女人该有的气质。
我没有去与她结识,而是收拾了东西回长安。
在回长安的路上家里传消息来,林跖被皇上接进宫中做诸位惺孙的伴读,父亲希望我尽快回长安。
我精明一世的父亲终究是明白了坐在龙椅上的那位早已不再是待他如心腹脾肺的人了,那人已经把手伸到林家的后代上了。不论如何,我不能让我的儿子活在令人胆战心惊的宫中,就算那人是皇上又如何!
人这一生有些东西真的是说不清道不明的,如同我这般拘泥于俗礼的人竟能成为谢随之的朋友,如同我花了几个月时间找到了让我为之心动的人却又仓忙离去,如同我父亲对我的严苛,如同……如同林跖的傲气。
我日夜奔赴回长安,韩氏在我停留在浔州期间染病,直到我回到家中她都未曾好转,林跖入宫更是让她担惊受怕,身子越发不好。父亲只说静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