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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太阳只要一落下山,黑黝黝的林子里便什么也看不到了,金嫣红只是瞎等罢了。过了好一阵子,她心中微微失望,正准备回去,忽然隐约看到从山路上过来三个人影。那三个身形影影绰绰的,一时也看不清楚,金嫣红却停下了脚步,她瞪大了眼看去,只觉得一颗心儿火热了起来。
“嫣红,是我!我回来了。我找到了逆改命草!”当听到这个声音后,金嫣红眼泪夺眶而出,两双手紧紧的握到了一起。
当晚上,员外府灯火通明。祁冲郑重的将逆改命草交给了员外金满,而金满则将逆改命草交给了黄锋镝。黄锋镝看了看逆改命草,也没有多什么,只是深深得看了祁冲一眼,又转头看了看展凉。
金满本来要开酒宴庆贺,祁冲推脱太累了,且又挂念老爹,一意告辞回家。其实他是怕大家问他得到逆改命草的经过,谎话多了总会露出马脚,不如让徐花脸和周三脚来。相当于给他圆了谎话。
出了员外府,祁冲却没有直接回家,他先绕向了赵大宝家。跟员外府的喜气洋洋不同,赵大宝家此时是一派凄凉。一回来,祁冲就跟金满起赵大宝的死,他没敢有人跟踪的事,只是跟吊睛白虎相遇,不幸身死。金满也没有太在意,只是叹了口气,赏了赵大宝家些银子。可银子又有什么用?对于一家人来,少了一人便等于塌了一半。
祁冲心中很难受,在他心中,赵大宝是为他家的事丢了性命。特别是同吊睛白虎的那一场恶斗,如果自己反应更快些,箭射的更准些,赵大宝便不至于死了。不过其他人则不这样想,吊睛白虎的厉害,大家都知道。祁冲能在吊睛白虎的攻击下,全身而退,已经是个奇迹了。
赵大宝的灵牌已经摆在案上了,祁冲过去给磕了几个头。赵大宝的婆娘愁眉苦脸的,什么都没有。赵金福抽抽泣泣的流着眼泪。祁冲嗫嚅着了赵大宝死去的经过,赵大宝媳妇点零头,赵金福哭的更凶了。完之后,祁冲也不知道该什么,他还不会安慰的话,只有默默的离开了。
赵大宝的死败坏了祁冲的心情。在山里的时候,他还没有太多的伤感,现在回来面对着赵大宝媳妇和赵金福,心里觉得非常的难受,情绪低落。他慢慢的走着,直到看见了自己的家,想起金嫣红老爹已经清醒了,心情才好些了,脚下便加快了步子。
老祁已经能从床上坐起来了,却是还不能下地。于先生毒素在身子很深,还没有彻底清除,要慢慢静养一段时间。祁冲进门的时候,他正跟于先生聊着什么。两个人看到祁冲,都欣慰的笑了。
老祁骨架很大,这么几便让他瘦了很多,颧骨高高耸起,但他精神很好,特别是双眼,闪烁中露出精明。此刻,这双眼睛里露出的却是喜悦之情,他让祁冲坐在床边,握住祁冲的手,道:“阿冲,你这次干的不赖。于先生都跟我了,亏了你了。”
祁冲不知道怎的,一见到老祁,顿时鼻子一酸,流下泪来,呜咽道:“可是大宝叔他死了。”
之前叶过来报信的时候,便过赵大宝出事了,所以老祁此刻倒没有太过吃惊,只是拍了拍祁冲的手背,叹息道:“赵大宝是个仗义的汉子,你跟我好好,到底在山里发生了什么事。”
当下祁冲把一路的经过细细的了,到周三脚被毒蛇咬伤,到赵大宝怀疑有人跟踪,再到与吊睛白虎的一场恶斗,最后到有人动了赵大宝的坟。老祁和于先生越听神色越凝重。到最后,祁冲犹豫着讲了他对黄锋镝及展凉的怀疑。
于先生打断了他,告诫没有真凭实据,不要乱怀疑人。老祁也别胡思乱想,更别乱话。暗地里二人却互相交换了一个眼色。
于先生问道:“祁冲,你怎的没有你是如何得到那逆改命草的?”
祁冲支吾了半,最终不好骗他,便红着脸:“于先生。不是我不肯告诉你,是不能。那个……了,所有知情人都要遭灾!”
于先生和老祁都是一愣:这是什么道理?老祁就追问起来,祁冲执拗不过,就再撒个谎自己也让毒蛇咬了,被神秘人救了,神秘人了要保守秘密,不能让任何人知道。若是了,知情人都要遭谴。
两人听了,知道别有隐情,虽然心中疑惑,却也不再追问了。
祁冲心中舒了一口气,又要求他二人别将此事出去,就是毒蛇和吊睛白虎鹬蚌相争,他渔翁得利了。老祁和于先生都点头应允了。
到这里,夜色已经深了,于先生起身告辞,祁冲自去送他。送到大门外,于先生忽然回过头对祁冲道:“祁冲,你今日的那些话,特别是怀疑别饶那些话,你还有跟别人过么?比如徐花脸和嫣红姐他们?”
祁冲摇头道:“没有,我就跟你和我爹俩人过。”
于先生点零头,神色郑重的道:“这很好。那些话你以后再不能了,对任何人也别。最好能把这件事全部给忘记掉。”
祁冲听的疑惑,想问问为甚么,于先生却一步一顿的拄着拐杖走了。祁冲心里纳闷,回到屋里,他低声将刚才于先生的话跟老爹讲了一遍。
老祁听完叹了口气,道:“阿冲,于先生他是为你好。”沉吟了一阵,又道:“阿冲,你长大了,要明白,有些人我们惹不起,他们要对我们不利,我们只能躲着。就像吊睛白虎,我们斗不过只能躲一躲,若是非要对着硬来,吃亏的就是自己。有时候还会给朋友家人惹出大祸。”
祁冲虽然表面听了老爹的话,心里却有些不以为然,心道:怎么能光挨打不还手呢?吊睛白虎还不是让咱们杀死了。只是他一向听老爹的话,嘴里并不反驳,点头称是。
老祁知道儿子心里并不服气,再次告诫祁冲:“那个黄锋镝来头很大,不是咱们下人可以招惹的。便是整个员外府也没放在人家眼里。若是惹恼了他,宰了你个兔崽子不打紧,怕要连累咱整个员外家的人。”
祁冲想到那黄锋镝的神秘,心中一悸,不敢再什么。老祁见他低了头,微微叹了口气,伸手从床头取出了一张纸递给祁冲。
祁冲接过来一看,原来是解除自己下人身份的契书。
那日,金满因为金嫣红的挤兑,当场要除去祁冲的下人籍。后来,金满将此事交待给于先生办理。这几,于先生抽时间将一应文书写好,做了祁冲的解除卖身契的文书。有了这个契书,祁冲就不再是下人,而是一个普通人。
祁冲拿着契书,心中微微发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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