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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连听到预警,杨安就地卧倒,快速向左侧路边匍匐前进。
“啊--!”
“啊--!”
……。
队伍里接连出现几声凄厉的惨叫,一个士兵被日军轻机枪盯着打了数发子弹,身后喷射数团血雾,身体犹如牵线木偶一般,身体震颤着跪倒在地。
突然,一个身影倒在了杨安的右侧。杨安并不认识他,但他知道这是二班的一个士兵。这个士兵已经撒手丢开了手中的步枪,双手捂住了自己的脖子,跪在杨安右前侧。
这时,杨安正在紧张向路边沟匍匐运动。突然,他感到右脸一片湿热,内心顿生惊骇。他本能地向右偏转脑袋,那湿热一下子糊住了他的右眼眼角,一片血帘从右眼滑落。即使右眼滑落一片血帘,眼光仍然看到那个士兵脖颈间如水柱一般喷涌而出的鲜血。
原来,这个士兵的身体又是连中两弹,抑或是疼痛让他放开了双手,脖颈动脉上的创口失去了双手的压制,鲜血顿时从创口喷射而出,“扑通”一声,栽倒在地。
杨安顾不及擦拭脸上的鲜血,睁着一只眼睛,闭着一只眼睛,慌乱之中爬到了路边,卧倒在沟里。掩蔽好身体,他才用袖子从眼角向外拭去鲜血,正准备张开嘴骂上一句“鬼子”,唇舌间便感觉到一丝咸腥,便张口把这咸腥吐了出来。一想到这是战友的鲜血,他本能地生出一种呕吐的感觉。他擦拭干净脸上的血迹,努力地呼出鼻腔里血腥的气味。然而,越是想远离这血腥,却越是感觉血腥气味更加浓烈。
这时,他听到一种异常的声音,在距离自己一两步之外,那个被击倒的战友,面如纸白,从跪倒到乒,脖颈间的鲜血还在喷射,鲜血迸射在地上“嗞嗞”作响,因为疼痛,他的脸上挂满了豆大的汗珠,紧紧地皱着眉头,时不时地翻着白眼,还在挣扎着蹬腿。因为要呼救和呻吟,嘴巴里还发出“哼哼……哈哈”气流的声响。从那气流的声响里,杨安仍然能够从“哼哈”的气流中听到“救命!救命!”的声音。
听到战友垂死地呼喊,杨安双眼顿时湿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