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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姓瓜尔佳氏,她阿玛初在刑部供职,后外派四川任安抚使?现任四川宣抚使。”春桃的闺名瓜尔佳氏锦屏,汉姓‘石’,春桃是三年一选的秀女,入宫后为女官。
乾隆点头:“她阿玛是从四品。朕记得阿克敦抽调外员回京的名单中,好像有一个叫石寿的四川宣抚使。”
翌日,乾隆召和亲王商议五台山事宜,拟定先于菩萨顶建醮讲经,再朝拜中台翠岩峰、西台挂月峰,最后登北台叶斗峰,可和亲王北台最高,山中气候寒冷,台顶终年有冰,不适于这个季节去。
和亲王扭头看着我温言一笑:“听四哥令嫔嫂嫂昨儿中暑了?正合适去五台山走走,五台山又称清凉山,最是避暑的好去处。”
一乾隆奉皇太后瞻礼五台山,太后近旁,我还是少去。我素来惧冷,五台山盛夏去都冷,何况这个季节。昨晚上就跟乾旅了,已准我不用随校
我给乾隆、和亲王沏了两杯热茶,本想自己也来一杯,闻言端起一杯凉开水:“热喝这个就好,我体弱爬不得山。”看来乾隆真没拿和亲王当外人,什么事儿也不瞒着他。
一听我体弱,不但和亲王笑了,连乾隆也笑了:“她爬山不行,爬┄”我怕乾隆又提我爬树的事儿,只他一个知道就想往我宫里送猴子,再多个和亲王知道,我岂会有太平日子过,直拿眼睛递眼色,乾隆端起茶抿了一口,笑了笑。转头,跟和亲王商量罗瞧寺、显通寺等该赏赐什么样的匮额。
接着又下了两盘棋,下棋间乾隆问和亲王:“山西巡抚阿克衮病重,请旨回京养病,你觉得山西巡抚由谁暂带合适。”
和亲王执白子迟疑了瞬间:“今儿殿上朝臣为此事争论不休,吵得臣弟头疼。臣弟实在想不出合适人选。何况官员升迁任用,这是吏部的事儿,臣弟一向不喜参与。”
乾隆笑道:“朕登基初,你与朕话可没这么谨慎。”
和亲王笑了笑:“臣弟自与四哥同学同课,朝夕相处、寝食相同,四哥处处礼让臣弟,以至于少不更事,四哥登基初不但言语顶撞四哥,还在朝堂上因事与讷亲口角,出手伤人,四哥虽知臣弟其言虽戆,心实友爱,宽恕臣弟。可傅恒一句‘此岂人臣之所宜语’,臣弟方始悔悟,四哥虽是四哥,也是帝主,至此铭记于心,再也不敢忘怀君臣有别。”
乾隆道:“朕与你髫年共学,友爱实深,相规以善,相得无间,你如此,朕觉得你疏远了。朕此次巡幸五台山,先谒泰陵,你随朕拜谒泰陵后,回京总理事务。”
和亲王起身领旨。
乾隆抬手示意和亲王平身,起身坐到龙书案前拟旨。
用过晚膳后,和亲王告辞,乾隆命我和高玉送和亲王出来。
虽然圆明园没宫里的规矩多,但终是嫔妃居所,出入还是得有人引领,高玉聪明,知道乾隆命我送和亲王,必是令他有话要跟我,故而远远地跟在后面。
陪着和亲王出了九州青晏,行到奉三无私殿,和亲王道:“今儿四哥召臣弟晋见,跟臣弟偶提起昨日之事,因嫂嫂是臣弟引荐入宫,故而嫂嫂的事儿,四哥向来不瞒着臣弟。”
想想初进宫时只是一个宫女,若不是和亲王照拂,以我行事做派,不乱棍打死,也早被赶出宫了,又怎会得皇后关照,乾隆关注。
想到此我蹲身行礼。
和亲王抬起手,可伸到半途,他又垂下了,轻轻叹了一口气:“怡嫔之事,四哥怕你伤心,特命臣弟开解开解。”
和亲王寻了个亭子,他请我入座,自己却闲闲靠在石柱上,问我:“你离京那年是乾隆五年,还是六年?”
“乾隆五年。”我五月入宫八月离宫,虽短短三月,至今仍历历在目,岁月倥偬,白驹过隙,转眼已是六年过去了。
和亲王点零头:“那就是乾隆五年的冬至前两日,四哥忽然深夜递牌子召我入见,我还以为了出了什么大事。甫进殿,见四哥面容憔悴、疲惫不堪,四哥一向最重仪容,何尝如此过。他跟臣弟把你丢了时,眼里竟现出恐慌,臣弟还以为看错了,四哥自沉稳老道,泰山崩于前而不惊,而却因你一个没有名份的宫女而如此。因四哥微服私访,并未召告朝野,冬至祭大典,皇额娘万寿节,新年各种大祭,接见使臣,按受朝贺,他都不能缺席,故而才匆忙回宫。他不放心别人,只能托付我,代他去江南暗中寻你。”
“为了掩人耳目,他想起当初在海保家里见到的一位姑娘,命我以迎她之名出京。”
怡嫔入宫只是为了掩人耳目?
见我低头不做声,和亲王忽然问我:“你可知道臣弟是何时寻到你的?”
我抬起头看着他,一怔,他咧嘴笑了,和亲王的牙真是白。那些年我甚少出门!即便出门,为了安危着想也会乔装改扮。
我摇了摇头。
“皇额娘万寿节刚过,我便动身赶往江南,平日七日的路程,第五日就赶到了,甫一进城,顾不得歇息,就开始四处寻你,人海茫茫,又不敢惊动地方,没想到第三,我竟在一家点心铺前看到你。”
看来真是缘份。入住玉府上不久,闲聊时,听玉夸那家点心铺的点心最好吃,而且要趁热才好吃,我才头戴帷帽,身穿长袍,冒着险去尝尝。结果只尝了一块,甜得腻人。
“你浑身上下虽裹得严,可你走路的姿势,我还是一眼便认出你了。跟着你,见你进了一户院子,我假意口渴,叫开院门,老嬷嬷端着一杯水,我接过来刚喝了一口,见你欢欢喜喜从房里蹦出来,吓得我差点儿把杯子甩出去。告辞出来,一面命侍卫留下来守着院子,一面给四哥写信。收到四哥回信,只几个字,‘速回京,不管她。’”
我依稀记得,我拿了两块点心,想给大娘尝尝,门槛太高,蹦了好几下,才站稳,见她与一个男人话,我就没打扰。当时只记得那男人穿了一件素白缎的袍子。
我笑了笑,我为怡嫔拈酸,乾隆竟因我欢喜而吃醋。
和亲王笑了,“隔日又来了封信,命我不必惊动你,加派人手保护你就好。”
“有护卫保护我,我怎么不知道?”
和亲王笑道:“这些年宫里宫外,四哥替你挡了多少明枪暗箭,你又知道几宗?”
“原以为怡嫔是海保之女,一问才知道是他的内侄女。回京后,安置好她,进宫覆命,四哥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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