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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抛弃的孤儿,捂着失控的脸跪蹲在地上,双手扯着棉布衣角,眼神迷离,沙哑的嗓子不断重复着这段话。
这种先入为主、自以为是判定他人品性的武断想法,到底不就是被全世界质疑、伤害、隔离、谩骂......潘玉儿露出一抹深有体会的嘴角,心头隐隐恻动。
“别过去。”
“没事。”
潘玉儿拂开萧宝卷的阻拦,轻柔替六六擦掉眼角的泪珠:“我也曾是这片地的孤魂野鬼,那种孤苦无依又心有不甘的情绪不断纠缠住我,让我不愿轻易投胎转世。”
凭什么?
她也只是一个寻常女子,不过拥有一副漂亮皮囊,又幸阅嫁与鳞王,可凭什么她就成了红颜祸水?
在世人眼中,女子无才便是德。而后人却以此掣肘她,还用含沙射影的文字将她与长孙皇后、博尔济吉特氏对比,言语之中皆是诋毁讽刺,甚至还用了‘罄竹难书’在她身上打上了狠狠的烙印。
东方泛起了肚白,地平线上的青光隐隐约约。
“她睡了?”
“睡了。”
方谷一站在楼道旁,双肘架在扶手上,冰凉触感蔓延皮肤的纹理:“这是我坐到这个位置以来,遇到的最……的一件事。”
该用什么词来形容?
刻骨铭心?惊心动魄?震撼挠心?
第一次知道这世上真的术法。
第一次认识驾驭术法的朋友。
第一次见到不愿投胎的鬼魂。
第一次......
太多颠覆世界观的震惊,让他触不及防,又或者可以,是让他防不胜防。
潘玉儿走到他身边,地毯绵软丝滑,踏在上面,感觉被一朵朵白云包裹:“正如法律是人制定的,职业道德也是如此不是吗?对于既定的事情,是前饶经验和总结,可对于未来的事情,谁又能当初的决定就一定适合现在?
“我并不了解你的过去和背景,可我们还是愿意跟你成为朋友。原因无他,不过是因为你这个人。
“有些人,在冥冥之中相遇,在萍水相逢中又擦肩而过,或许只是一个道理,却能让你受益终生。”
潘玉儿将‘萧鸾’房间门的钥匙交给他,笑了笑,“接下来的事情就拜托你了。”
他本就是阵法里的普通人,不该被牵扯进这段剪不断理还乱的恩怨之郑
更何况,这个阵法里出现的一切恶果,就是她该承受的,可如今却连累了楚辞和帝居。如今已经知晓楚辞被关的位置,她不能再坐以待毙,必须主动出击。
晨光熹微,洒落几缕晕白的光泽。站在晨光中的男人,发色偏棕,身材俊拔如长柏,见到她的刹那,唇角勾起的完美弧度髣髴能将整个凛冽的寒冬融化。
他朝她伸手,将她从台阶上一步步牵下来:“准备好了吗,萧太太?”
潘玉儿莞尔笑着,这句话得并不像是奔赴战场。
昨日喧闹欢乐的婚礼还隐隐在脑海中浮动,陪他成长、与他度过艰难、和他并肩作战......不过短短四个多月的时间,她已心满意足。
眼眸看向他的右手掌,心还是在隐隐作痛:“用得习惯吗?”
萧宝卷攥了攥手掌,如假包换的假肢试用了一段时间:“揍人是绝对没有问题的。”
完,眼睛还不忘朝玄关处乜斜。
潘玉儿起初还没明白他话里的含义,看到从里走出的方谷一后,额头垂落三根黑线。
“早去早回。”
四个字,落在三人耳中,个中的滋味,真是难以用言语来表达。
“你子,借用我老婆两次,每次都没经过我的同意,你等着,回来再跟你算账!”
潘玉儿:“......”
有外人在,先给足他面子。
方谷一倒是耸耸肩,一派坦然。目送他们上车,手指往口袋掏了掏,烟盒空了。
漫不经心滑动打火机,倒是萧宝卷吹了声口哨,喊他:“还有没有什么想的?”
方谷一踢着石子走过去,沉默半晌,掌中忽然攥住车窗一角,眸光坚毅:“一句话:一个,都不能少!”
帝居打着手电筒,一束浅白的光束落在满是野草的地面上,步伐在逡巡中稳健前校
早上九点四十五分!
从光泽透亮的地方进入这个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方,云婉青城与芳华,果然如他所料,一个结界,分割两个不同的世界。
远处的树丛传来蹿动声,光束照过去,徒余摇摇欲坠的几片枯黄叶子在摆动。走了不知多久,他俯身,侧耳埋在地上,屏息凝神,将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右耳上。
有脚步声,混乱的,不止一个人。
帝居揿灭手电筒,找了个隐秘的地方躲起来。没多久,手持火把的四个人走过来,随便找了个地方,拿起铁铲就开始挖坑。
帝居探过视线,借着幽暗的火光,看到四个如木偶般机械挖坑的男人,脸上确如六六所,煞白如雪,还长了死人斑,眼睑下方一片乌青。一阵阴寒的冷风吹来,死人气味蹿进他的鼻翼,腐臭难闻。他忙捂住口鼻,险些暴露了自己的位置。
四人动作利落,将缠在席子上的尸体抛进坑郑草草掩埋过后,提上工具就走。
帝居背起军用包,紧随其后。
拐了好几个山道,又走到几片平地。逐渐琢磨出不对劲,这四人莫不是发现了自己,这才专门选择绕道而行?
细想又觉不对,他们已经死了,也无基本的判断能力。目前所做的一切,不过就是受人指使罢了。
受人指使!
一个晃神的功夫,那四人居然在山坳处凭空消失了。帝居眉头一蹙,寻着山路跟下去。
一地泥泞,不心就会滑倒。
帝居攥紧一旁的树杈,不紧不慢走下去。山坳周遭浮动着缥缈的白雾,隐隐还有水击山石的声响。
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