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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郦深深看了她一眼,什么也没说,毫不犹豫离开。
这一片段,是她对冷艳圣使的最后记忆。
再然后,白郦中了斩尘的计,被压在深海冰川之下,而斩尘也灰飞烟灭。
经此一役,冥界消弭,妖王溃败,残留下一个苟延残喘的魔界和元气大伤的神仙同盟。万物凋敝,沧海桑田,就连人界也无辜受到牵连。
六界停战修整,本以为会相安无事,共享太平。没想到,在外人看来铁一般的同盟出现破裂。
在楚辞心中,却是有所意料。
“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仙帝的脸阴沉着,颤抖的胡子在隐约克制着什么,“把话给我说清楚!”
筳簿也不迟疑,脊背挺拔如山峰:“臣与圣女商议,并最终决定,并不打算将神仙两界合为一体。”
“岂有此理!”
雕刻着龙纹的金銮火龙沉木桌被怒火震得四分五裂,就连案台也受到连累,堆积如山的奏折哗啦啦往云毯上走。
“筳簿,别以为被封个什么超战神的虚名,你就可以为所欲为。我还好好活着呢,整个仙界,还轮不到你来做主。”
“仙帝多虑,臣只是想为您排忧解难。”
“排忧解难?”
仙帝冷冷嗤笑两声,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依本帝看,是在漫天洒撒绊脚石吧。”
雷霆震怒彻九霄。
两侧伺候的仙婢战战兢兢跪下,齐声喊着‘仙帝请息怒’。
筳簿抬起头,深邃的瞳孔里好似装了一泓平静的汪洋:“筳簿斗胆请问,仙帝为何要合并神仙两界,又打算让何人执掌?”
仙帝脸上的青筋狰狞:“看看啊,这就是本帝的好外孙,本帝一手栽培的好外孙!如今仗着自己立了点功劳,蹬鼻子上脸,还学会越俎代庖了!”
大殿上鸦雀无声,连微弱的喘息声都成了惊恐的逾矩。
姜果然是老的辣。
一句话,就把筳簿的话堵得死死的。就算再追问下去,也会没有任何的结果。
寒冬来了,冰凉凉的雪花片片往下落,很快堆满枝丫。
仙帝与太子起了争执、当场震怒的消息传遍五界,随后,仙帝撤掉太子身上的职务,并将其幽禁在缄默阁。
楚辞听完灵均打听来的消息,始终未发一言。
薜荔耐不住性子:“长姐?”
灵均忙比了个‘嘘’,拉着薜荔往外走。
“你别拉我呀,长姐现在心里头乱得很,我得帮她理一理。”
两人冒着雪走到候君亭,灵均松开她的手,反问:“你打算怎么帮?”
额......
一时语塞,又架不住灵均的眼神,只好硬着头皮答:“就......先、先把崦嵫山的事情料理好......”
“这些事,圣女一直料理得很好。”
“那就......再看......”
她接连说了好几件大事,可都被灵均反驳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到最后,她自己都泄气了,抓着头发狂嚎:“我怎么那么没用啊---”
一心想着为长姐分忧,结果都是在帮倒忙。就像刚才,她需要安静的空间沉思,自己却聒噪得好似田埂里的青蛙,半刻都停不下来。
突然有人在唤她们。
楚辞眸色沉静,不似刚才的娥眉高蹙:“进来替我梳妆打扮。”
纯白如雪的云缎锦衣长裙,瀑布长发披散在肩,腰上的细带有七彩祥云的图案,挽着简雅却又不失大气的牡丹云鬓。
身披纹绣精致的雪绒鸢尾鹤氅,眉间一点梅花印,朱唇点缀绛红,圣女的英姿风范触目可见。
“天啊,此女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呐。”
灵均点头,应声附和:“芙蓉不及美人妆,水殿风来珠翠香。”
“还有还有,千秋无绝色,悦目是佳人。”
“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
楚辞看了眼一时兴起卖弄诗句的两人,后两者相视一笑,立马缄默不语。
薜荔捂嘴:“我要是姐夫啊,立马金屋藏娇,不让任何人有机会窥视你。”
楚辞:“......”
灵均扯了扯薜荔的手臂,示意她不要哪壶不开提哪壶。
楚辞倒没怎么在意,捏了个诀:“走吧。”
一行三人抵达仙界天门,天兵天将似乎早已收到了消息,将三人一路领进仙宫。
与此同时的缄默阁内,其中一处主殿落了锁,负责看押的仙兵手持削铁如泥的长刀,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不停地来回巡逻。
一阵激烈的锤击声。
“我要见仙帝!”
被关押的这几日,他始终想不透一件事。
那日,两人从冥界的深海冰川探望白矖后,她突然开口:“你这次回去,仙帝兴许会让神仙两界合并成一家。”
他也有此预感,看向她:“你怎么想?”
海波在冰山中汹涌翻滚,她的面色,隐匿在被风掠起的凌乱秀发中。
女娲神归混沌后,崦嵫山一直由白矖掌管,如今她也被夺走了神识和自由自身,神界自然而然到了圣女手中。
伸手替她把遮住视线的头发捋好,就听见她在风中开口:“我想先听听你的想法。”
手伸进他的手中,感受大掌传递过来的温热与暖意:“我现在心里很乱,你多说些,让我心里有个准备。”
“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
呼啸而过的风声在瞬间停滞,她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却藏着隐而未发的刺痛。
手松了,从他掌中脱离,却在刹那又被他攥住,握了回来:“可两界结为秦晋之好,也是一家。况且,娘家和婆家都家大业大,倘若真的合并到了一起,那才是真正的剪不断理还乱。”
垂落在额前的头发遮住筳簿的视线,他抿着唇,温润儒雅的五官在月夜的映衬下极为突兀,偏锋又锐利,像一头蛰伏在深夜的雄狮,伺机而动。
楚辞在这一刻浅浅笑了,埋进他的怀中,蹭了蹭:“你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