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模糊重叠的影像。
指尖深深嵌在圣灵石上,脑袋闪过一些微不足道的画面,却带着一股混沌神秘的力量。
江蓠驮着蒋薜荔,两人愣在原地。
眼前的楚辞,已称不上是楚辞。
交叠的生灵轮廓变换迅速,好似体内住进了无数缕精魂。
她转过头,面孔随着语速的切换而变化:“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万民为刍狗。”
是潘玉儿。
是羌蕊。
也是伏白。
他们是谣迷石既定的宿主,也是助楚辞修复精魂的一份子。
朱雀嗅到一股不同寻常的气息,攥紧手中破成两半的谣迷石,率先一步下起了咒语。
楚辞不得不被迫终止,乱成一团的神识再次侵扰她的元神,她抱着头,唇角极其苍白,真真痛不欲生。
帝居火速抢走谣迷石,唇角翕合,音色清朗却刚劲硬核,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残破的黑袍哗啦被风割裂,瘦骨嶙峋,皱巴巴的身体好似风干了的腊肉,摇摇欲坠。
往下看,腹部上垂挂着一颗黑乎乎的脑袋,在他痛苦呻吟中,发出尖锐的嗤笑,不断重复那句话:“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万民为刍狗。”
圣人,指的就是仙帝。
他那些年的所作所为,罄竹难书。
“你个蠢货,给本帝闭嘴!”
朱雀再次掰硼麒麟的脖子,一扯,髣髴抽骨剥皮般的痛楚连带而来。
“我死了,你也活不了。”
燃燃火光在火麒麟的脑袋上罩落一层明暗交织的光泽,阴翳冷寒。
两者开始斗法厮打,攻击彼此的命脉。方圆数百里,满目疮痍,沙砾凝成了雾障,天地灰沉。
另一处,圣灵石骤然投射出一道迤逦的光束,像是一双温柔的手掌,将楚辞托送到圣灵台上,被魔戾黑翳鲸吞蚕食的古琴,缓缓落在楚辞跟前。
楚辞的体力已被消耗殆尽,气息奄奄坐在圣灵台上,历经沧桑的古琴照旧崭新,只是它的主人……
顿在空中的手静静落下:“你去吧,去找一个更好的主人。”
已无力抚琴,也没了拥有它的资格。
古琴转了一圈,贴近她的身边,像个粘人的猫咪般蹭着她,不肯离开。
“你怎么那么犟呢……”
话虽这么说,却还是依依不舍抚上古琴的十三徽,脸颊轻轻贴过去,像忠贞彼此的朋友般亲密,互诉衷肠。
谢谢你。
这么多年。
不论我变成什么样子,始终对我不离不弃。
楚辞抵住古琴的底座,凝力一掷,掌心狠厉向外推,对它轻笑:“保重。”
眼里噙着氤氲细薄的水雾,脑海毫无预兆闪过缕缕温情的片段。
胸口涌起滚滚的温热,好似久违多年的无花果突然开了一束柔软漂亮的花蕊。
初次与它‘相识’,是她破南极仙府的结界那日。
她抿唇轻笑,难怪。
难怪上一世的他会对自己说,芙蓉潭的相遇,并不是我们的初见。
命中注定的恋人,缘分早已刻在三生石上。
时光静静流淌,一晃眼,她已在南极仙府住了三百年。
筳簿代替南极仙翁,与她亦师亦友,在他的指导下,她的术法突飞猛进。
当然,每日除了修炼,便是与讹兽江蓠‘鬼混’。它呢,起初只敢跟在筳簿身后,后来被她逗着逗着,也喜欢腻着她。
它傻乎乎的,害羞又腼腆。最重要的一点,闯祸了,可以赖在它的身上。
一次她用象牙箸沾了点酒送进它的嘴里,它不明所以砸吧几下,还意犹未尽继续舔象牙箸。
她兴致一来,与它‘把酒话桑麻’,推杯换盏间,醉得不省人事。
结果可想而知。
第二天一人一兽睡到日上三竿,筳簿就坐在她的身边,漆黑的眼瞳里装了一整座冰凌。
她吓得猛惊起身,搭在额头上的毛巾掉在衣裙上,怯生生缩脖子,推卸责任:“是讹兽想喝,要我陪着,一不小心,才……才……”
“继续啊。”
他冷冰冰扫过来,一脸‘我看你要编出什么花来’的淡漠表情。
她咬咬牙,扑过去抱住他的后背。小小少年,后背瘦削如松柏,揪起来也没几两肉:“我不管,今日是我的生辰,我最大,你不许罚我!”
“……”
没见过这么理直气壮的寿星。
他深吸一口气,穿戴整齐的锦衣被她揉得皱皱巴巴,唇角勾起一个连自己都没察觉的弧度。眼底闪过多重情绪,少年的声音清润,却带着不容置喙:“松开!”
她讲起了条件:“那你答应不许罚我!”
“……不罚你。”
她探出脑袋,眨巴着眼睛看他:“真的?”
又一个眼神瞟过来,她匆忙松手,却还揪着他的衣袖,眼泪汪汪:“我都要离开这里了,你就不能对我好一点嘛?”
“……”
他几不可闻叹了口气,“我答应你。”
楚辞‘哇’一声跳起来抱住他,像温驯柔软的讹兽:“你最好咯!”
筳簿脸色一红,被少女的馨香搅得心乱如麻,佯装生气,把她拽下来:“不罚,奖。”
半个时辰后,楚辞气喘吁吁累倒在地上,哀嚎:“筳簿你个臭小子,迟早有一天,我要让你拜倒在我的石榴裙下!”
半个时辰跑完整座南极仙山,还不许动用术法,她心里的小兽在不停地抓狂。
嗷嗷嗷——
美其名曰奖励,还锻炼身体什么之类的。
她呸!
风吹起讹兽的雪白的毛发,晃着小步子走过来,满脸通红,欲言又止。
“你给我走开,我现在不想跟他的坐骑说话。”
楚辞怄着气,任性别过头,双脚在空中扑腾,鼓起双颊。
有柔软的爪子挠了挠她的手臂,带着刻意的讨好,嗷呜嗷呜的叫着。
“你好烦!”
楚辞瞪大眼睛,讹兽已经不见了,空中飘过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