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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起来,母亲的眼睛红肿不堪,估计又哭了一夜。还没有到父亲上班的时候,母亲就来到我的房间,催促我换上了罩在棉袄棉裤外面的衣服,一边千叮咛万嘱咐着:
“儿子,上班要好好地干活,干上了活你爸就不会再打骂你了。为了你呀,妈也没少挨你爸的骂呀。儿子,你也长大了,该懂点事儿了,为了妈你也要好好地干。啊?”母亲站在比自己高出一头的儿子面前,疼爱的把纽扣一个个给我系上,嘴里仍没完没了的絮叨着,“儿子,咱就去干活,为了是挣钱,别在乎人家怎么看你,怎么的说你------啊!让他们去瞎嚼烂舌头去吧,咱就当自己耳朵聋,眼睛瞎,啊!儿子------”。
碰巧昨晚石浪来看我,母亲就把家里发生的事一五一十的诉说给了石浪。石浪心里也清楚凭我目前的处境,真若走出这一步,面子上是有一定难度。就好比逼着一条臭蛆溶入蚕的社会,这不是强人所难吗?石浪考虑再三,告诉我明天一早在家里等他,他来想办法。眼瞅着快到林场上班的钟点了,迟迟不见石浪的踪影。石浪是个守信用的人,没有如期而至,一定是被什么事情给缠住了。我知道自己不能再等下去了,不就是个上班吗?不是去赴刑场吧?我在心里给自己鼓劲,我必须在父亲上班之前走出家门,让父亲知道我上班了。父亲在人前也抬不起头来,每天上班都迟到,老人家心里有苦说不出来呀。那年月,林场职工们早上七点钟之前要先到办公室听从调度员分配工作,待业青年的单位叫“五七队”,这个名称来源于毛主席一个“五七”指示。正式职工不管干什么,每天必须有事做,每月必须保障开工资。五七队就是后娘养的,有活就干,干一天一块五角钱,没活就回家待着,待业待业吗。五七队基本上有事做的时候少,没事做的时候多。就是没活干,每天早上也得到办公室里点个卯,万一有事做呢。
在母亲再三央求和催促下,我戴上了棉帽子,推开了外屋的房门,一股冷风夹带着飞雪扑面而入,使我禁不住打了个冷颤。屋门外的大街上冷冷清清的不见个人影,这个钟点上班的职工早该到了办公室。没有看见人,就像愈要出洞的老鼠没有发现危险,我心里稍稍塌实了一些,战战兢兢地被母亲推出了屋门,踏进了积雪中。听到门响狗窝那边的铁连“哗啦”一声,大黄狗竟然也不顾寒冷钻出窝来送我去上班。
我拍了拍毛茸茸的狗脑袋,回头看了一眼眼泪巴巴的母亲,咬了咬牙,大踏步地走出了自己家的栅栏大院,也意味着迈出我人生中最艰难的一步。人的一生很像一场战役,是一场多灾多难的漫长战役,在这场残酷惨烈的战役中,有的人足智多谋,运用了孙子兵法,成了常胜将军;而有的人只会纸上谈兵,拒谏失街亭。我在这场人生战役中头脑一热干了蠢事,结果是抱头鼠窜,狼狈不堪,又丢失了人生最宝贵的东西———名声,犹如溃败的逃兵们一战下来丢了胳膊腿。
冬日里,早上7点半钟,太阳懒洋洋的还没有真正由被窝里露出脸来。刺骨的寒风绕过雄伟的大架子山吹了过来,毫无阻拦地吹打着掩映在树丛之下的中腰站,几乎要揭去了我脸上一层皮去。我由于心虚没敢走正街,选择了一条绕远的路,低垂着头踏着雪“咯吱咯吱”地往前走去。天空中飘舞着零星的雪花,天与地一片雪雾茫茫。我走在这条僻静的街上,积雪覆盖的很厚,道上没有多少脚印。走着走着偶尔也能发现几行猪狗的蹄油山上的兔子觅食的足迹。不知是谁家的一条大黑狗正趴在松树根下啃着一跟大骨头,旁边的雪被狗糟蹋的乌七八糟,它的两只前爪按住骨头,歪着脑袋露着尖牙。见有人向它这边走来了,大黑狗马上停止了啃动,冲着我龇着尖利的獠牙。“呜呜——”地发出了沉闷似要咬人的警告。
我勾着脑袋哪有心思搭理这畜生,只顾往前走。大黑狗见没有唬住这个人,吓得叼起骨头钻入前边的一片树林子。狗躲着我,我要躲着人,这究竟算怎么回事呀。
“他韩嫂子,这一大早上干啥去了!”不远处一个女人的声音穿透飞雪传入我的耳膜。听到了人的声音就等于碰见了人,像逃犯看到了警察,我的心紧张起来。冬天人都把自己捂的很严实,加之又是个阴雪天,远远的是很难辨认出对面的人是谁的。
“哎——还不是为了送丫头去学校。”另一个女人边叹气边答着话。
“孩子都那么大了,干吗还要大人送呀。找不到学校咋的”?
“我哪敢跟你家比呀,我家生的是个丫头,不亲自送到学校不放心呀。田野那畜生不是从卧虎滩被赶回来了吗?万一孩子在半路上遇上了色狼,后悔都来不及了呀。”
“是呀,还是提防些好,你看小琴凤儿有多可怜呀,差点被人祸害了,他爸就把孩子送到关里老家去了。那王玉美呀整天想孩子像想傻了似的了。”
“可不是吗?”
两个一大早走碰头的女人,没有注意到我走过去,她们更想不到,两个人无意间的几句话,使得我无地自容,羞愧难当,恨不能一头碰死算了。我的两只脚像陷在了积雪中,迈不动步了。混乱的大脑在瞬间做出了拐弯的决定,避开了街上的女人,远离了非议自己的声音,突然发觉不对劲儿,自己怎么来到了正街上,不巧正碰到大街上三四个背着书包上学的女学生。遇见了我,女孩子们先是一愣,继而各个眼睛都瞪大了,就像一群羔羊突然碰见了恶狼,吓得她们纷纷躲到路旁厚厚深雪中,把偌大个大道全让出来了。我的脑袋顿时一片空白,两条腿不听指挥了。走出去了很远背后送来了女孩子们的悄然说话声:
“我妈妈告诉我了遇见了田野千万要躲的远远的------。”
“我妈妈也说了,放学别一个人回家,要和同学们一道走才不会有危险。”
“我妈妈说,田野是魔鬼变的,专门喜欢吃小女孩,千万不能和他说话,说一句话命可能就没了------”
“。。。。。。”
女孩子们的话像钢针一般刺透了我的脊背,我成了什么人?过街的老鼠?爬出公厕的烂蛆?老鼠过街人人喊打,厕蛆出坑尽人避之。我紧咬牙关,耻辱渗透进我的血液,雪花弥漫了我的视线,脑袋里“嗡嗡”作响,甚至整个人失去了方向感,步子乱了。不知不觉地一抬头,竟然鬼使神差似的来到了石浪家门口。走到这里我甚至弄不明白是存心的还是无意的,既然已经来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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