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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翠兰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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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翠兰这一走鸟无音讯,中腰站与泥鳅屯平时很少有人走动,我心急如焚。我最担心的就是她在姐姐家藏了两包毒鼠强,万一她真的吃了怎么办。这几天我象丢了魂似的,无精打彩,恍恍惚惚。嗓子哑了,嘴上起了燎泡,眼睛里布满了血丝,夜夜做恶梦。石浪不回来,我请不了假,也不敢动用公家的马匹。

一个星期之后,石浪才从林业局回来,我总算盼来了大救星。那天晚上下班之后,我不顾一切的找到了石浪,说出了自己的请求。石浪当机立断,吩咐我明天只管找一个人替我放牧就可以了,余下的事就包由他来办,我们商定第二天早上天不亮就出发。

石浪走后,我去找了放牛的韩老蔫儿,求他明天帮忙放一天马。平时他没啥大事也总是让我在放马的同时帮他把牛群也赶出去,他家里的活多经常耽误工,就值着我帮忙了。今天我找他帮忙,他满口的答应了。

次日一大早,我和石浪骑上两匹林场最快的马,顺着公路一溜烟的跑了下去。。。。。

还没到中午时分,我们就风风火火地赶到了泥鳅屯。这地方我来过两次,但不熟悉。石浪是技术员,经常与这里的几位领导打交道。今天事情紧急,没有惊动大队部,我们打听了几个人,拐了好几个弯,绕活了好半天才找到了杨进友家。

泥鳅屯没有留给我什么好印象,可以说整个屯子看上去是一片黝黑,屯子到不小,山坡上下,山沟两边到处都是房子。屯子里的树木基本上都被砍光了,余下的是几棵歪脖子树。全屯子大约有一两百户人家,家家户户的房子象是一个模子造出来似的,黑不溜秋,墙壁是土坯的,房盖是草散的,院墙是木杆夹的,从屯东走到屯西见不到一块砖一片瓦。远远看去这个屯子就象是淘气的孩子们在山坡上堆的烂泥巴。屯子中间的沟沟里是一个鸭蛋形的水泡子,远远看去好似一面镜子。据说这个水泡子当年盛产泥鳅鱼,固而,这里才得名:泥鳅屯。五十年前,这里是个盲流点儿,基本上是以打猎,采药,捕鱼,种地为生。解放前种大烟,很挣钱;解放后开荒种地,因为这里的位置处于北寒带,无霜期很短,只能耕种一些小麦和土豆,所以这里的人家大都很贫困。

杨进友家居住在村子的中心部位,房子看上去相当破旧不堪了,房顶上的散房草就象牲畜啃过似的很多地方塌下去了;门窗已变了型;房屋的墙皮差不多全部剥落,露出了里边一块块的黑坯头,土坯与土坯之间有很多窟窿,象是碉堡里的机枪眼。特别是杨家的房前的木障子也不知有多少年头了,就象戈壁沙漠里楼兰的古迹,断的断,倒得倒,东倒西歪,似乎人一碰就折了,朽木一般,恐怕连股大风都挡不住,别说来挡人畜了。

我们把马拴在了杨家邻居门前的一棵树上,那邻居跑出来与我们打招呼,询问我们来找什么人?好象猜出了我们的来意,表情很奇怪。石浪向他打听陆翠兰的情况,他只是摇了摇头,脸色煞白的走开了。我的心“咯噔”一下,顿时被一种不详的预感威慑住了。杨进友家院子的木板门在里边用木棍支着,在外面一推门不是开了,而是“朴嗵”一声倒下去了。这时候我俩才看见还有几头小猪,院子里被它们给拱的到处是土坑,猪粪拉的满地都是,让人一时难以下脚,臭烘烘的猪粪味儿直打鼻子。见来了人小猪们便“哼哼唧唧”围了上来,以为要喂它们食物吃呢,显然这几个家伙的肚子总是填不饱。我们刚把小猪们给轰跑了,突然一只母鸡从低矮的房盖上一个俯冲飞扑下来,从我们头顶飞过去,一阵风过后落下了几片鸡毛。院子里有了动静不见人出来,却从房山头那边窜出来了一个埋汰小狗,脏兮兮的已看不出它是什么颜色的狗了,这个小家伙还很厉害,“汪汪”的狂叫着,要往两个陌生人身上扑。石浪猛然一哈腰,小狗吓的“嗷”地一声,夹着尾巴逃的无影无综了。听到小狗叫的声音不对,房门被推开了,杨进友哭丧着脸出现在门口。他不认识石浪,见到后面的我顿时脸色骤变,劈头盖脸的问了一句:“姓田的,你还来干啥呀?”

“姐夫,我是来看翠兰的,她在屋吗?”我急忙走向前去。

杨进友用鼻子冷冷的“哼”了一声,愤恨的声音象是从牙缝里硬挤出来似的:“这。。。。。。这回你可来晚了一步,人恐怕你永远也见不着了。”杨进友说完脸色越来越白,白的象不过了血,异常吓人。特别是看见了我,他的浑身直打哆唆。

石浪在一旁看不下去了,很不高兴的问了一句:“请问,我们能到你们家屋里喝口水吗?”

“只要你们不闲我们家埋汰,就请进吧。”杨进友说完闪开了一条道,我们依次进了屋。这间屋子象个地窨子,光线暗得让人两眼乌黑,一时看不清东西。好半天我们的视线才适应了过来。开始还以为屋里没人呢,过了一会儿才发现屋子里有好几个人。土炕上躺着的那两个人我认出来了其中一个是翠兰的姐姐。炕头旮旯里坐着一位至少八旬以上了的叼着大烟袋的老太太,好象一只眼睛瞎了。地上站着一个十三、四岁的半大小子,门后面还藏着一个有七八岁摸样穿的补丁落补丁衣服的小姑娘。我和石浪瞪圆了眼睛,收寻了汹屋里的各个角落,就是不见陆翠兰的影子。我再也沉不住气了,脸上现出了紧张的神情。象发现自己的宝藏一下子不翼而飞了,急的在屋里直转磨磨,脑门子上的汗顿时下来了,眼睛也长长了。我知道翠兰不在屋只有两种可能:要么是嫁人了,要么就是。。。。。。我不敢往坏处去想,翠兰说过只要一回泥鳅屯她就喝了那包耗子药。或许她是为了吓唬我才说了那种话吧?人是那么轻易会死的么?

“大姐,我来看看翠兰,她是去了哪儿?”我试探着冲躺在炕上的陆翠红问了一句。炕上的那个女人象是断了气的死人,一动未动,也没有回话。

“我老太太没猜错的话,你就是翠兰的女婿吧?你不是把人给撵出来了吗?咋又大老远的找来了呢?”炕上的老太太忍不住开腔了,声音尽管软弱无力,却似刀子般尖刻,“翠兰那孩子可真是可怜呀,才这么一点岁数就。。。。。。”老人家喉咙哽咽住了。

“老奶奶,翠兰她究竟怎么样了?到底出了什么事?快告诉我呀——”我急的眼泪在眼眶中直打转转,那样子若是再得不到翠兰的消息,恐怕就要发疯了。

“孩子,既然你这么大老远的跑来了,说明你心里还是有她的。”老太太的气已经不够用了,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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