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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声,也不拘泥拖缠,继续道:“那,再会!”
而后就从两人面前离去,越走越远,直到杳无踪迹。不是长篇大论地驳回争辩,而是忍让退步的飞扬洒脱。没有过多的纠缠,就这般淡然的离开。
她想,他这人,是不简单。
……
这几日连连下了几场大雪,地上堆成环城白色软毯,开车也要上了链条,才能保障些安全。曲深每日来接她,然后就是——让她开着他的车回家。他也偶尔回一次家,俨然把她那儿,当成了自己的半个家。
已经是十二月份了。
临近新年,人间繁华舒扬,又是来到。大地的新绿不再,都是一团团顶漫地的衰败。冬快要过去,春,也要快赶来了。
十二月二十。
书店关了门,停止营业。琳回了家,她也歇在住处,准备叫妈妈过来一起过年。
妈妈去外婆家住了半年,现在该回来和她一起住了。
隔日,她便来了G城。她开车去火车站接她。
曲深昨夜并没有在这里睡,她早把关于他的一切收拾干净,放在她的卧室,有时间悄悄送过去给他。
离着远远的人群,她看到于嫃从出口走出来。
她再没有很多年前的年轻好看。
学时候,新来的班主任是个特岗教师,妈妈去给她开家长会。阿涴学习好,那个老师待她十分亲切和蔼。她总是对阿涴叨念:你妈妈好年轻漂亮哦!
阿涴那时尚对这些不太懂,只甜甜回她:老师您更年轻漂亮。
时隔好多年,她从学毕业,一直到现在,大学毕业了三年,有些东西早已物是人非。人人只看到别人外边光鲜亮丽,又怎知,那埋藏的光亮下面,又是如何的千疮百孔。
要经历多少常人不能受的苦难,才能百毒不侵,或许早已记不清了。
偏偏,并没有百毒不侵一。人心是肉长的,再怎么刚强,它总归是脆弱的。
于嫃穿着一件黑色的棉衣,简单不过的裤子,染着半黄的头发,化着微微淡妆,在人群中,并不起眼。她对她招了招手:“妈,在这边。”
她们那里一般的都是方言,她听到她喊,直接看到了她,向她走来。阿涴走过栏杆,想要帮她提密码箱,她却制止了阿涴。
“我自己提,现在才是四十多岁,还没到五十呢。这些东西,还能自己弄。到时候我年纪大了,还要指望你呢。”
她笑了笑,也没再拿。她提着行李箱向前走,阿涴赶紧跟上。
她轻轻道:“嗯,您得对。你还年轻,自然有的是力气。”
她偏头,开怀地笑看着阿涴,脚上却是不停,“我家涴涴怎么变得这么会话了?我不在你身边半年,倒是又变了一般样子。这可不像你的脾气,话还这么甜了。”
她扬着嘴角,微微笑道:“那我是什么样的?”
于嫃仔细注意着脚下的路,回她:“死板,话少,脾气倔,一百头牛都拉不回来。”
她默默在心里想,她把她的脾性是摸得一清二楚,绝对是亲妈。
“你现在肯定在想,我咋就这么了解你呢,是吧?你是我身上掉下的一块肉,你这心里想啥,难道我这个当妈的不清楚?除却那几年你在外读书,变了好多,这后来,你妈难道不知道你是啥样的吗?吃过的盐还比你喝过的水都多,你那点心思阅历,还是不够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