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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嗓子高喝一声:“来人啦9不将这疯妇带下去!”
这边闹着不可开交,听闻孟怀信惨死的孟婉芳心头也只闪过那么一瞬间的疼痛,随之冷冷一笑,
她原想将那个狠心绝情的爹,不知廉耻的蒋姨娘的一起毒死了,谁知信儿竟跑了过去,也合该他倒霉,竟做了这替死鬼。
很快,蒋白莲幽幽转醒,一醒来就被当作杀人凶手绑了起来,孟祥也由爱生恨,而且恨毒了她,只要一想到如果不是信儿来了,毒死的就是他,他就恨不能剥其皮,拆其骨。
这个贱女人实在太歹毒了!
……
夜益发深了,屋外凄风苦雨。
孟婉芳心思难安的正准备息下,玉琴来报,老太太过来。
她心中一惊,惶惶道:“你去回禀老太太,我已经息下了……”
话未说完,忽然听到老太太嘶哑且悲愤的声音:“你们都出去,我只是来看看芳儿。”
抚琴心中本就有鬼,听老太太语气不对,吓得差点瘫软当场,倒是孟婉芳已经冷静下来,只是冷冷的朝着老太太的方向看过去,眼睛里没有丝毫情绪。
老太太是被春华,夏雨两个人搀扶着进来的,因着夏雨善于逢迎,她还是被老太太要回了墨棠斋。
走进来时,老太太两条腿像是刚刚被鞭子抽过一般,打着颤。
她红着双眼,垂着眼睑,痛不欲生的盯了一眼孟婉芳,幽幽烛火下,暗黑的阴影投到她的脸上,映着脸上被啃噬后留下的伤疤怵目惊心,像是从地狱爬出来的恶鬼一般。
她从来没觉得自己的孙女这样丑陋,这样可怕过。
春华夏雨连忙扶她坐下,坐下之后,便摆了摆手。
“夏雨,你先出去守着,这里有春华就行了。”
老太太的声音已经疲倦悲痛到了极点。
夏雨小心翼翼的退下,老太太强撑着最后一丝力气,睁着蒙着血光,昏花的眼睛紧紧盯着孟婉芳。
被她这样盯着,孟婉芳也明白了她的来意。
老太太沉默了一下,抖着嗓子问道:“是不是不你?”
“……”
“毒是不是你下的?”
孟婉芳依旧冷嗖嗖的看着她,冷笑一声道:“老太太怎么能怀疑孙女,孙女已经是个废人了,连屋子都不出,如何去下毒?”
“你还敢狡辩!出事前,春华亲眼瞧见抚琴去找顺子,碰过那壶酒?”
当时春华根本没在意,以为只是寻常丫头和小厮之间有些不干不净的事罢了,没想到竟出了大事。
“……呀!老太太你知道啦。”孟婉芳脸上露出一丝阴诡而奇异的笑容,不仅没有半丝害怕,反而心里突然升起了一种报复的快感,“这个抚琴做事也太不小心了,竟让春华姐姐瞧见了,看我不好好罚她。”
“你,你个孽障,为什么,那可是你亲弟弟呀!”
孟婉芳脸上笑容骤然凝住,眼睛里刹那闪过一丝悲痛,随即便烟消云散:“我只是想毒死那个贱人,并不想害了信儿,是信儿他自己找死,谁能想到他会跑到那个贱人那里去!”
老太太嘶哑的嗓音突然爆发出一股力量,几乎将喉咙扯破:“还不是你那个糊涂愚蠢的娘,以为弄个信儿过去就好叫他们不痛快了,结果反害了信儿!芳儿呀,你怎么能这么狠心,就算你要毒死的不是信儿,那也是你亲爹呀!”
“哈哈哈……”孟婉芳狂笑起来,“什么亲爹,这天下哪有他那样的亲爹,他何曾将我当女儿看待了,物件,我在他眼里不过就是个换取他荣华富贵的物件罢了,还有你,老太太——”
她突然重新盯住她,满腔的怨恨,“你口口声声说疼爱我,你又什么时候真正疼爱过我了,你和孟祥一样,不过是把我当成一个物件罢了。”
“你——”
“事已至此,你若想为信儿报仇,那你就报吧!”说着,她将脊背一挺,冷笑一声,“你可以杀了我,也可以将我扭送到官府,只是你……舍得吗,你敢吗?”
“……”
“你舍得丢了你的面子,让别人知道你嫡亲的孙女是个杀人犯吗?”
“……”
“你舍得抛弃唾手可得的荣华富贵,还信儿一个公道吗?我可是世子妃呢。”
“……”
“一旦让人知道是我下的毒,那景阳大长公主府必然会退婚,到时侯我左不过就是一个死,反正我已经这样了,还有什么可怕的。”
“……”
“不过,老太太你就不同了,你是个贪图荣华,贪生怕死却又极爱面子的人,你敢让长平城所有人都知道是我下的毒吗,你敢吗?”
“……”
“……呵呵,你不舍得,也不敢吧?”
“你——”
“好了,老太太,我累了,想息下了。”
孟婉芳早已看透了所谓的亲情,假的,全都是假的,叫人恶心,尤其是老太太,最是自私虚伪,口口声声说一切都是为了她的前程着想,其实为的不过是自己。
那一晚对于她来说,是难以磨灭的噩梦,直到现在,她一想到王芄还会惊恐不已,瑟瑟发抖,不要说世子妃,就算嫁给那个恶魔能做皇后,她也不要做。
她永远都不想再见那个王芄,哪怕听到他的名字也觉得全身发毛,恶心不已。
可是,除了娘还存了一丝疼爱之心,又有谁在乎过她,就连娘,最后不也劝她嫁给王芄了么?还违心的说出一大堆嫁给他的好处来。
这世上,没有人真正疼爱过她,他们爱的全都是自己。
既然这层窗户纸已经捅破了,她也没心情再和她耗下去。
想想,真是不甘哪,为什么孟九思那样的贱人,就连铁三八那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野丫头,也能得到大伯真心的疼爱,还有孟九安,她也不是大伯亲生的,可是大伯处处护着她,为了她,不惜闹到长平府,与曹家义绝。
若换作是她,她那个所谓的爹才不会管她死活,他忙着遛鸟,看美人还来不及。
为什么,为什么她不是大伯的女儿,偏是孟祥的女儿,她就不信,她的命这样苦。
不信又能怎样,她已然落到如斯境地。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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