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蜜糖,仍是泼到你的脸上。
这样痴痴的望,是没有尽头的。自个儿的好,该是时候收起来了。灯旁缀着几朵己枯的牵牛花,寄语女郎休懊恼,他告诉自己这不是一朝一夕的情分,怜止愿意信,怜止不得不信,她一定要告诉他,莫让信任空负。拈笔来,青砚里是有余下的墨的,示意双成再上松烟,慢慢研磨润了颜色,取过一块素白的丝帕,上面空空,还没有绣迹。这样的帕子好,不知不觉就弯唇笑了,她想,一点儿旁人经手的余地都没有,全是怜止自个儿的心思。
蘸笔落帕,画了一朵半开的睡莲,大抵是写意的笔法,暂就画出一笔水墨做瓣,勾着莲蕊微闭,花瓣却悄悄舒张。静静等它干透了,方方正正叠了四叠,收进桐木盒子里,别上一朵牵牛。她打定心思,明日就送去。
回君赠以一心莲,不写情词不写诗,一方素帕寄心知。心知接吝倒看,横也丝来竖也丝。
崔以欢当真不想继续与着这魏氏多有周旋,她蹙眉,将手中茶盏搁下,茶盏与镂花几发出了一声脆响,搅乱了这棠梨宫中一室的静谧。
崔以欢复又抬眸,一双桃花眸子含着的不再是往昔涟涟春水,而是一汪寒泉,她唇角略略勾起,是一抹嘲讽的弧度,以欢看向座下的魏氏,冷声道:
“棠梨宫倒是规矩多的地儿,只是想来长使明珠轩太过宽松仁慈了些,底下的人各个不识规矩,举动多有不妥之处,是长使太过心大了,连这些也是不管的么?”
崔以欢又是盯着魏氏,缓缓从口中吐出几字来:
“况且,这宫里头仿佛没有往家里捎带东西的道理。”
魏氏自个儿棠梨宫的规矩森严,那如今崔以欢便听听她如何这件事。@-暮知返
我睨着眼,不由感叹,秀才之女,果然不同,好一个牙尖嘴利的丫头。只不过,教养堪忧。瞅着她身边女婢神色由晴转阴,带着下耷的嘴角和一双通红的眼眸,贺朝倒觉得有些同情她。迈开步子,我也觉得自己有些失态,想去安慰她,可不料,被谢氏一把拦下,心中怒火一瞬复燃,我轻笑一声,笑自己刚才的想法太多余。挑眉轻觑,声音泠泠。谢长使没必要为了一个宫女出头,这样做,未免也太屈尊降贵了些。
我将颈子一扬,眼神轻蔑。她话语轻佻,听明白的自是知道她在暗讽。于是我笑开了口。哦?兄长为人怎样,至少长使不如我了解的多。是,兄长是轻浮了些,可至少不会如长使一般,这般咄咄逼人,揪着不放。
而后我将唇一勾,又道。长使的修养,实在...我特意没把话完,留个给人遐想的空间。
“独坐幽篁里,弹琴复长啸。”我虽不擅古琴,今儿却特意叫人取了我惯用的琵琶来,于紫竹林中闲奏一曲《高山流水》,也算附庸风雅一番。
垂眸拨弦三两声,前奏平缓,悠扬而起,使人顿时平心静气,不由得想起千百年前的那场君子之交。念伯牙子期因琴声相识,由此心意相通,互为知己。子期理解伯牙,伯牙亦不负子期,至钟子期死,伯牙破琴绝弦,终身不复鼓琴,以为世无足复为鼓琴者。
人活一世,最难得一知己,更何况身处这尔虞我诈的巍巍深宫,旁人不对你下手已是万事大吉,又哪里敢奢求什么知心挚友?我眉头微蹙,手指翻飞,琴声愈发嘹亮,仿佛道出了自己心底对那二饶羡慕与向往。
一曲终,我沉吟良久,方回过神来。罢了,万事皆不可强求。
波光一面,静如圆鉴。信步走来,那时春柳惊蛰,晚风过处,曾有一案。今日偏就与双成立在湖腰桥上,眼望水波横去了,仿佛把惊鸿照影来一样抛去,是再普通不过的人间草木。是了,在别人看来自己只是一个出身低微又数月承宠的妃子,开口敬着,称一声纪长使,称一声纪主儿,若是有心摔折,恨不得把怜止踩到土里,一辈子做个纪女官才好。纪女官并非不好,但怜止如今的归宿被甘泉定下了,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回去做女官,反是要叫人看见,这样的纪怜止既然有叫人宠的本事,也有给人抬脸的气度。
秋姐儿不也这样么?她‘聚仙’是香,名动一京,用材平常,香意有二层,虽寒酸轻贱,却也令人痴情,能邂逅便是气运。那时她与我并不相熟,这样一席话最终打动我的却是邂逅二字,如今的我却着意于想这话中他意。难怪了,难怪如此,从寒酸轻贱中拔出的香意才尤为珍贵呢。
开口念得一句嘉庆子,句句都是低婉,合着音律:“偶然间心似缱,在梅树边,似这般花花草草由人恋,生生死死随人愿,便酸酸楚楚无人怨。打并香魂一片,阴雨梅。”这是戏阁里新上的寻梦一折,后半阙唱的是哀切离思,本不轻易在台子上排演,是怜止自己点着要学的,现如今已学了个八九不离十,只差一出完整的巡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