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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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妾并未想着教这鹦鹉人语,教一句便是一句,也只会这一句,如此也算不得什么致趣。却是不如观之驯之,弗刻意而为。”

朱墙粉壁,于风声鹤唳中斑驳陆离,她从来是微不足道的,并非无意,而是无处,她的骨从来不是柔的。终究是有情皆苦,无欲则刚,家中之人是她断不开的情。“妾以为,若如此,便多了进退之余地。虽母亲终是有怨怼与不甘,然妾从未怨父亲所行所为,从军从来都是父亲所向,青山埋忠骨,不曾有悔。”此番入宫,皆因族中姊妹多有了好去处,这才定了篆儿,她有不得半点的余地与转圜,愿与不愿,从未宣之于口。

世事有过现,熏性无变迁。“如婴儿之未孩,愿如此,但求坦荡无所愧,妾欲往后如此,不悔当初。”声如珠玉,堪堪零落,她自以此声无悔无愧,却不知是否言之过早。

自奚兰那日见了剑舞表演,便心心念念要习这一项技艺。连日来寻了几本谱,倒是看得入迷。

奚兰诞久娘后那一月,不分日夜,连日里除了躺着,无他事可做。现下解了这不能出门不可轻易用力的禁,却是正中奚兰下怀。

身着舞衣,玉簪青丝,只挽了个极简单的髻。略一提那剑,却稍有些重。非真正之战场的金戈铁马,自无照铁衣之寒光,却依然光可照人。

素手执其柄,星眸中可见奚兰面容。倏尔一笑,那影儿也勾唇,只是模糊得瞧不出是真实还是幻梦。

甫一提却,奚兰便知自己无法直接携着这剑起舞。便先闲了那剑在一旁,径自熟了动作。

左一手翻飞,右一风划碎。前瞧敌者剑穿来,吾执寒风挡霜。后携金戈笑沧桑,转身欲刺风光。剑归短匕划颈项,谁知脚下腥香。欲无情覆,安可舍决六合?

一番下来却是有些累了。坐了那桌旁端茶解热,婢子笑言颇有英气,倒教奚兰更有精进之心。入口几块糕点先垫果腹,又拿过手边剑,欲提剑试一番。

刀光剑影间,凉风实自奚兰耳边而过。似乎从前强迫自己念得那些诗词史书一下子变得愈发真实。

提剑欲刺破幻梦,冷面迎风而挡。不甘,闪身迎寒风,堪堪挡金戈。终而血落疆场,鸣金收兵。

“金戈铁马,气吞万里如虎。倒真想,瞧瞧真正的战场。”

灯火已灭,睡意却无。临窗而坐,晚风清冷,拂过鬓发。墨发稍乱,无心整饰。月光皎洁,宣泄一地若水。他宫通明,映在奚兰眸子如火。

许是屋中日久。

翌日奚兰晨起严妆,用过早膳便携婢子往临渊池去散心。晨起来往人少,池边开阔,奚兰捧了一盒子鱼食喂着玩。

一群群鱼纷至沓来,争着这些为数并不多的食儿。池中鱼来者百许头,皆若空游无所依。鱼水之欢,让鱼乐,只是身边这水较之池中污浊许多。

欲成大器,当得浮沉。奚兰似从这群只为吃食而忧的鱼中得了启发。素手那盒中拿出许多鱼食,缓缓撒入水郑

远眺宫禁,琼楼玉宇葳蕤高阁,假山池水结伴清溪。若囚笼,此亦是繁华盛欢的禁所。

执子对弈,步步为营,明日如何,终了如何,全依命。

人间嘈杂,世事多变。更何况宫禁围城,一步错、步步错。宫道长长,经久年岁已见不了尽头。许是人心不同、许是人心易变,路远马亡,结局不同。所见深远,所行越远。

奚兰执扇轻笑。宫中人称她得人敬重,奚兰看来不过是以为妥帖而已。

敛眸欲望,指甲轻碰石桌,便得悦耳声响。指腹又摩挲桌角,岁月幽幽,有些坚毅的却不会变。而那些不知不觉被旁的同化,或依样画葫芦的,亦是不知不觉便消失了。甚至连悼亡,都无人忆起。

“又非那行船之人,不是行家里手又如何?知方向往何处去,何处有所得,便可称明白。

“既是本嫔来询你,你也莫要谦虚。也算是,信一次本嫔的眼光。”

登泰山而下,见深海而溪流。雕梁画栋虽荣华,夜夜笙歌虽惊羡,又有谁知,长日久是否仍会困倦。眉眼如画,抬眸而笑,示意身旁婢子将那盘糕递给盛氏的侍女言赐。

裙裾迤逦,浅笑扶钗。径先往漫长宫道而去,稍虑从何开口。出海应有船,舟棹难渡海。想必必有更为经得起风滥船。团扇清风,钗环脆响,和着奚兰问询泠音,

“出海大抵需个什么样子的船?出海贸易常常载了什么货物?”

日头稍盛,拉长宫道上两人婀娜倩影。

闲情正在停笔处,唾残篇,唤墨香,正是信笔而书,然字里行间了然于胸,弗欲囿于细处,若如此,堪称精巧然气度不足。巧思故妙,而私以信笔而书,更显笔力苍劲,显之未浮于表象,令观者思之愈深。

十丈软红,终究过于柔媚,不及青山泰然自处。当是清都客,权当上人,生来相衬。书成“千秋”二字,却总觉颇有寥落意蕴,不得何解。欲入无我之境,却终不得法,大抵是心境所致。平和无物四字,来终觉易,却是做不来那模样。虽无事所求,却似有所扰。然众生营营,岂能不闻不问,知而置身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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