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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劫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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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向深薇这边逃回来。不远处的草坪上,素素正被一个高大男子掐住脖子悬在半空,四肢不停地踢打挣扎,而那男子只是手下稍稍用劲,素素的颈椎便被他咔嚓折断,碎裂声连这边的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那男人转过头来,额头上一枚鲜红的观音印。

是四年前那个逃进山里的观音奴!休养四年,他竟然在山里完全康复了。

李深薇面色也凝重了起来。她跨上前两步,将梅平和鱼玄机都挡在身后,拔剑。

对方一句话也没有,径直向这边缓慢而极重地踏着步走来,仿佛完全不忌惮李深薇的存在一般。他接近一步,那压倒一切的威胁力便靠近一步,令人不敢直视!

李深薇不怕被人打败。她被打败过,已经不视常胜为名誉;但是如今这一仗她不可以输。只是她自己有多少把握可以打败对方?

“铮!”第一剑,对方从背后抽出极厚的一柄长刀,用刀背挡住了她。对方内力之深厚,的确可以与她抗衡,但李深薇的剑法又岂是等闲之辈可以望其项背的?第一剑下去,断砚尚且无恙,对方的刀背却豁了一道口。

男子发出一声冷笑,取刀化守为攻,直对着深薇的灵盖劈下去。

“娘姨!……”这一刀险得鱼玄机失声大叫,深薇还是不动声色地躲过了。她闪到刀锋一侧,红衣被对方撕破一道。她一手护住梅平和玄机,沉声道:“梅平,快带宫主回枢宫,宫里安全,快!”

梅平闻声,连忙抓住玄机的手,要将她带回宫去,而那孩子竟然不肯。“娘姨,你不要,我们一起走!”伸手要去抓深薇的裙裾。

不行,玄机,我今就要为你除掉这个祸害,我不会再把他放走的。

她咬牙挑出第二剑,将男子的精神吸引过去,一边大喊:“快走!”

观音奴的力气惊人,伸出手捉住李深薇的左手,竟然将她连人掀翻在溪水郑“娘姨!”玄机的尖叫更是撕心裂肺,正在那电光火石之间,随着她那刺耳的尖叫,执刀向李深薇砍去的观音奴忽然一个趔趄,长刀脱手而去!

李深薇大惊,还来不及多想第二下,捡起落入溪中的断砚,便向观音奴的胃部刺去,一剑便洞穿了对方的肚腹!

刚才,刚才是玄机不经意间运用了观音主的力量!

然而让她更意想不到的是,受了直穿脊背的一剑后,那男子竟然颤颤巍巍地从溪水里又站了起来——他方才似乎受到钢针刺脑的痛苦,现在神志不清,但仍然强行拾起脱手的长刀,朝着李深薇扑来。

深薇紧握着断砚,步向身后退去,眼睛紧盯着对方的空门。

刀剑相击,两人在溪水中奋力战斗竟又是十多回合,贯穿脾胃的那一剑,对观音奴来仿佛完全无碍。深薇的心情愈加沉重,唐甜儿诚不欺她,观音奴是魔头一样的存在!若是这样的形势再持续下去,只怕她也只能拖到不能再拖的时候,被眼前这个人劈作两段而已。

正在苦斗中费尽心思,还想回头看一眼玄机已经逃了多远,只一分神,对方的刀就随着刺耳的破空声落到了眼前!

她几乎都已经放弃林抗,然而黑影压下,那男子的刀又一次落在一旁。

这一次,是有人从观音奴的背后狠狠劈中他的脊梁!

鱼劫风。

“李深薇,你快走!”他爆发出一声怒吼,拔剑对着那男子后胸又是一刺。

她怎么可能走,直起身摸准观音奴的喉咙便发力刺去,然而两人都难以置信的一幕出现了,那身受重赡观音奴竟然沉声大吼,将背后的鱼劫风大力震开,从溪水中又一次稳稳地站了起来!

鱼劫风刚才劈中的可是他的脊柱啊!

此刻鱼劫风整个都落入及膝的溪水里,只因全未料到有这一招,翻身坐起时口鼻皆呛满了冰凉的溪水,几乎连眼睛都睁不开。观音奴先是用肉掌去挡李深薇刺向咽喉的一剑,另一手手腕稍动,长刀转向,直刺鱼劫风左胸而去。

这究竟是怎样的一个魔头?!

趁观音奴转身的时刻,李深薇拔出插在他背后鱼劫风的佩剑,双手持剑蓄力向他头上砍去!

“啊啊!”

那人终于发出痛苦的大喊,李深薇竟然将他的两片头皮削了下来!他头发散乱,伤口下露出森森白骨,连退数步,刀也甩出数尺之远。

深薇立即闪身到鱼劫风身旁,才看到刚才那一刀,她竟然终究没来得及挡下,鱼劫风的左胸上已经留着四五寸长的刀口,鲜血正从伤口喷溅而出——

“鱼劫风,鱼劫风!你撑住,你给我撑住啊!”

“深薇,背后……”

观音奴伸出手便要去卡深薇的脖子。她惊怒之下,执两剑如持剪刀,闭眼朝着观音奴下身拼力剪去,只听得那男子发出非饶嘶吼,睁眼时,他腰下横插两剑,其下血肉模糊,连左侧大腿的肌肉都几乎脱骨落下。深薇此时已用了最后一丝力气,瘫软坐进冰凉山溪里。潺潺溪水,如今已经尽成血红颜色。

观音奴拔出剑,倒在溪岸头,还欲起身,脚下被石块磕绊,整个人如同被捕受惊的鱼儿一般,扑棱棱滚下山坡去,只留下一地鲜血。

鱼劫风已经支持不住了。那道刀伤刺得略偏,未能一招瞬间取他性命,但这样流血下去自然迟早是要死在李深薇怀里。若是死了,若是死了……若是今日就得死去,他欣慰至死还能保护玄机一次,还能救李深薇一回。他欠她这么多回,救她两次命,不知能不能偿还?只不过如果他当初娶的就是她,她两次都不至于涉此险境啊。

快死的时候想这些还有什么用呢,他终究是没有什么东西可以还她。

那人现在又哭得气断声枯了,二十九岁了,她还是那样在他面前哭,他真看不得她哭啊,她哭时他也难过。她平日做蚀月教主的时候是不是多大的风浪也不动一下声色?以前没有看过,以后也没有机会看了。

“好……了,不要哭了。……”

他头一回有胆量去摸一摸她的长发。她的头发真美丽呵,有时他会看着她的头发出神,自他开窍以来,就梦想将来的妻子是她这样头发乌黑沉重的美人。命运对他青睐有加,他却是个傻子,没有福气消受。

这最后的片刻太难熬了,观音奴的一刀没有刺中当心,而是要他这样等着全身竟冷鲜血流尽,他本来身体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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