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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宁紧握住床单,咬住下唇、忍住眼泪,只要她一放松,眼泪似乎就会溃堤而出。
「我不是为了要幸福才喜欢上你的,我是因为喜欢上你,才能一直过得如此幸福」
只要能在他的身边待在充满他温柔气味的身边,就能获得安宁。
为了他做饭、挽着他的手走在同一条路上,光是这样,就能让整颗心温暖。她觉得这就是所谓的幸福。
「如果江炎死了,我一定会很难过,一直哭,一直哭可是可是」
所爱的人离开这个世界。
被遗留下来的人则是不幸。
爱情会化作悲伤刺穿被遗留下来那人的胸口。
但就算再怎么悲伤,死者都不可能复生。
就算被遗留下来的人再怎么伸长了双手,都不可能触摸到死者的衣角。
就算被泪水淹没,死者也无法伸出手来拉你一把。
无法追上。
永恒而绝对的距离那就是死亡。只是
「如果江炎死了,就算我再怎么悲伤,我也绝对不会觉得我是一个不幸的人。所以江炎你也不需要害怕我会悲伤」能够爱一个人爱到失去他后为他哭干眼泪,这也是一种幸福。
「江炎你明明就不一定会死,怎么可以放弃」
一定是他的本能告诉他自己无法避开逐渐逼近的死亡。不过,还有时间啊!
江森也会为他努力寻找得救的方法。
只要还活着,就一定有希望。
找不到可以得救的方法,那就继续找,一直找下去。如果敌人阻挡在眼前,那就大家一起战斗。
就算没有方法,没有希望,那也不是终点。放弃,才是所谓的终点。
可是宁宁却没能把这样的心情传达给江炎。
她阻止不了离去的江炎。
她以为,她没有阻止他的资格。
[请你等我。」
她说不出这一句话,喉头蓦然揪紧,她说不出口。
(你这个只会煮饭洗衣服的拖油瓶)
他是这么说的。
宁宁无法否认这句话。她明明就为了能在战斗时帮上江炎的忙而进行了特训,但当敌人真的出现时,她却什么也帮不了,她只会拖累他而已。
这样的自己,即使说了再多次不要放弃,也没有用吧。
就像他所说的一样,就算她待在他身边,也只不过能帮他做些对身体好的料理、对着他笑,让他不要丧气而已。
她无法像江画和江森那样,提供强大的支持力量。
「可是就算是这样」
宁宁放开紧握的床单,从床上站起。
她抬头仰望被薄云掩盖的新月,祈祷般地闭上双眼。
「我还是不希望江炎放弃我希望在他生命结束的最后一刻,都不要放弃活下去」
宁宁低语,将双手交叠在心口前。
从窗口吹进来的风轻抚着颊上的伤口和栗色的头发。
一滴泪珠自宁宁的眼角滴落。
她不会放声大哭,宁宁把所有的悲伤和犹豫寄托在这滴眼泪里,任它流去。
宁宁慢慢地睁开双眼,微笑。
一个决心让她微笑。
「就算是什么也做不到的我,也有一件事可以做得到」
以她的生命为筹码交换而来的事。
月亮映照在她因泪而濡湿的微笑双眼里。
咻、咻,斩裂虚空的声音混着响亮的水声不断传来。
阿桂正在延续于荒川河边的石路上挥舞着长剑。
逐渐染上橘红色的群山悠然地矗立在他身后。
「暍!」
阿桂用左手刺出长剑。
舞动的长剑辉映着月亮的光芒,裸露的上半身飞洒着汗水。
头发是白雪的颜色,锐利的五官则会让人联想到猛禽类。这样的容貌已经够引人注意了,但最让人印象深刻的应该是他瞳孔的颜色。那是漂亮的紫色。
阿桂的左手试着收回长剑,但手却突然失去力量。长剑落在石路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愤怒让他的表情扭曲,阿桂用右手抓住左手的手腕,他的左手正在痉挛。
「我要到什么时候才能随心所欲地用这只手啊」
阿桂愤恨地用左手手背挥向一旁的岩块,丢下一句可恶。血丝慢慢渗出,但他却没有任何痛感。
他藏身在附近的约一个多月,和江炎战斗时所受的伤仍末完全复原。
虽然御言的术再生了他被切断的左手,不过他还无法随心所欲地使用左手,魔力也流失了很多。
这是因为他受了狼之枪的攻击和使用了涅盘之月的缘故。
涅盘之月和月之戒一样,有削弱生命的副作用。
虽然涅盘之月削减的生命量比月之戒少,不过它仍旧会侵蚀阿桂的身体。
他不像江炎一样有严重的吐血和晕眩等症状,但他的体力和魔力都迟迟无法恢复。
被拥有强大净化能力的狼之枪刺中,让阿桂的魔力爆减到只剩二成,花了一个半月也才好不容易恢复到五成,太慢了。
而被涅盘之月削去的生命不会回来,阿桂也不知道他的魔力究竟能恢复到什么程度。
阿桂在石头上坐下,握起右拳。
他调整着紊乱的呼吸,摊开手掌。上面有一个小小的结晶。颜色比鲜血浓郁,却仍保有清澈透明戚的赤红结晶。
他称这个自己所创造出来的物体为种子。
它拥有能将生物化作妖魔的能力,是阿桂「灵魂所流出的血」凝成的结晶。
手中的这个[种子]是他用被封印在[镜]中的一百年份的灵魂之血,倾尽所有魔力所制造出来的秘密武器。
阿桂曾经用这个种子将夏青变成拥有强大力量的妖魔龙。
但龙却被江炎净化了。
百年的盘算化作泡沫,阿桂被全盘打败了,但奇迹就在败战的彼方等待着他。
龙被净化了。
但构成龙根源的种子]却没有消失,残留了下来。
一般来讲,妖魔死后,种子也应该会一起消失。
但不知道为什么,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