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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显道:“如此盛情,只好客随主便了”。燕云认出来了,那队正就是自己的弟弟燕风激动地叫了出来“峻彪!峻彪!”。燕风早就打听到一个叫燕云的不日要来作队副,刚才一见面就确认是燕云,随便应了一声“燕队副不急,军务日后再”引着王显朝“状元楼”走。燕云呆立着,心想:定是燕风,这不是他乡遇故知,而是他想遇兄弟亲兄弟,怎么如此冷淡,反问道真的是燕风吗?正寻思着,一个刚才跟燕风迎接王显的厢军回来道“队正唤队副去状元楼吃酒”。燕云道:“回队正,不去了。我去营寨”。厢军道:“队副自便,前面就是营寨”完就走了。
神武队的营房设在青松岭。两座大营、三座营房,大营与营房相距五十余步。两座大营房破烂不堪,一座是军卒住的,一座是军卒的饭堂。三座营房完好无损。四座营房,一座是伙房,一座是队正燕风住的,一座是队副住的,一座是押官住的。燕云背着行李走近营房,营房居无声息。一个老军从伙房出来看看燕云“您就是新来的队副燕云吧”!
燕云答道:“正是”。
老军心翼翼施礼:“老二见过燕队副”急忙接过行李“燕队副随我来”打开队副的房门,引燕云进去。室内窗明几净,四张书案,四把椅子,四张床,三张铺盖整齐像是没住过人,一张空着。老军把行李放到空床上打开铺好。
燕云道:“老人家,歇会儿吧”!
老军惶恐道:“燕队副!可别这么叫,这可折老二的寿了!老二姓倪,您就叫老倪吧”。
燕云道:“老倪,厢军都去那了”?
老军道:“筑路去了。燕队副您歇息,老二弄饭去了”。
燕云歇息片刻走出营房,来到军卒住的大营房,臭气熏,半扇门,屋顶几处漏顶,几只老鼠窜来窜去,尽十九张床,破草席铺床,床上破旧被单。燕云寻思这是厢军的营房还是要饭花子的住所。“燕队副!燕队副”!燕云听到呼喊走出营房,伙夫老倪站在队副营房门口正寻燕云。燕云回应,向队副营房走,心想定是是燕风回来了,兄弟一别半年多有多少话要,母亲怎样了,尚大叔一家如何,众叔父、七姑好吗!他心情一定和自己一样迫切;脚步再快也赶不上急切的心情;走进队副营房。老倪道:“燕队副吃饭吧,饭菜都督你的桌子上了”。不是燕风回来了,是老倪叫燕云吃饭,燕云很是失望。
老倪道:“队副有心事”?
燕云思念兄弟的思绪还没收回来,所答非所问“吃什么饭”?
“队副,这都快晌午了。哦!这饭菜是不好,比不上都指挥司衙门,委屈队副了”。
燕云看看桌子上摆着两荤两素、一壶酒、几张油饼,道:“不是,不是。开饭时间到了”
“嗯”!
“军卒怎么没到”
“他们不回来吃。这不是张凝伙夫和老二正准备把饭送到筑路工地,您慢用,我俩送饭去”。
“慢!把桌子上的饭菜带上,我和你们一道去,和军卒一起吃”。
“这!这。多热的,队副受那罪干啥”?
“我来就不是享福的,收拾收拾一起走”。
老倪看燕云坚定不敢多言,连忙收拾桌子上的饭菜。
六月,烈日炎炎,酷热难当。张凝挑着两桶饭菜,老倪担着两个大食盒,燕云跟在后面,向筑路工地走。张凝、老倪遍体生津挥汗冒署。燕云随练过太和内功寒暑不侵,但在炎炎烈日之下也是汗湿浃背。巡查营房时燕云就纳闷,边走边向老倪询问:“老倪!神武队的军卒都住在青松岭”?
老倪答道:“都住青松岭”。
燕云道:“青松岭营房十九张床,加上队正、队副、押官最多也就30人,厢军每队编额50人,还有20人莫不是躺在露”?
老倪支支吾吾道:“老二——老二不知,不知道”。
燕云:“今你搪塞我可以,明我就知道,那时你还会‘不知道’”!
老倪恐慌不安。张凝道:“老倪有啥隐瞒的!燕队副迟早会知道的,到时候你那老骨头禁得起几板子”!
燕云道:“张凝,你”。
张凝道:“这卒员缺额在晋州厢军哪个都、哪个队都颖。
三人走了两三里路,见不远处路边一片树林,一个凉棚。凉棚下几条板凳,几张桌子,一张桌子上摆着切聊西瓜,一张桌子上摞着十几个碗、筷子,四个人穿着坎肩裂着怀,腰间各别着皮鞭,围着一张桌子,一个掷骰子,三个啃着甜瓜,全神贯注,吵闹着“大大大”!“”!口中的瓜瓤、涂抹星子横飞。张凝对燕云道:“队副,那四位是押官邓二、曹四、李五、黄狗,还有一位在前边监督厢军筑路”。燕云见五十步外十几个赤膊厢军在烈日下持铁锨、挥铁镐、拿铁耙、推石磙,没有进凉棚向劳作的厢军走去。
那劳作的厢军个个骨瘦如柴,皮肤被酷日烤的黑红,汗水被烤干了,一道道被皮鞭抽打的血痕留在后背、胸前、胳膊,裤子破旧的分不清颜色。押官个子不高脑满肠肥不停地举着皮鞭抽打呵斥“吃饭不当差的猪狗,快点,快点!修不完这段路就别他娘的吃饭”!一个厢军昏倒在地,押官跑过去连踹几脚,舞着皮鞭拼命抽打,不住叫骂“懒猪,竟敢他娘的装死”!
燕云箭步上前大喝“住手”!声如洪钟。
押官一惊止住鞭子问道:“什么权敢搅扰军务”。
“六营五都神武队队副燕云”。
“哦!原来是新来的燕队副。失敬,失敬!押官徐三有礼了。那厮偷懒诈死,我正在教训他”。
燕云不理睬徐三直奔倒地的厢军,发现热死过去,夹起那厢军奔凉棚跑,对徐三道“令厢军弟兄凉棚歇息”。
凉棚下。押官邓二脑袋长得千本楼后勺子,脸上一行金印,胸前、两臂长满了寸长的黑毛,和曹四、李五、黄狗赌博方兴未艾,老倪、张凝向四押官打招呼“四位爷辛苦了”把担子放进凉棚,邓二、曹四、李五、黄狗视若无人继续赌博。老倪心走近“爷!新队副燕云来了”。曹四、李五、黄狗闻之停下了。邓二赌输了气不打一处来,朝老倪一记耳光“老不死的!搅扰二爷的兴,新队副算个屁!二爷是从沙门岛鬼门关爬过来的,来得好二爷给他一个下马威”。燕云夹着昏死的厢军来到凉棚,身后跟着徐三、众厢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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