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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上的皱纹,如刀刻斧凿一般深邃,两只浑浊的眼睛里,写满了沧桑。
只不过是短短十年的时间,裴妃如同换了一个人一般!
司马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拉着裴妃的手,喃喃道,
“你……你……真的是裴妃!”
裴妃用衣袖擦了擦眼角的泪水,看着司马邺,一字一顿地轻声诵道,
“司空城旦术何残,马蹄又踏春风还,越思宣入禁中去,裴霄佳处访楼台!”
说罢,裴妃又是大哭,司马邺惊得合不拢嘴!这首诗,是自己年少时去东海王家玩耍,裴妃为了逗自己玩,写的司马越的藏头诗,最后一句“裴霄佳处访楼台”还是司马邺补得!
司马邺再也控制不住,猛地抱住裴妃,痛哭流涕,少顷,司马邺把把裴妃请上高座,然后恭敬地向裴妃行跪拜大礼,裴妃慌忙扶起司马邺,道,
“陛下!您这是为何!”
司马邺悲叹道,
“我已经服下了毒酒,命不久矣,裴妃相当于吾兄东海王,我在地上,向东海王请罪,去了地下,亦向东海王请罪,这大晋的天下,我没有保住!”
说罢,二人又是痛哭一阵,司马邺拉着裴妃的手,道,
“你怎会在这里?”
裴妃惨然一笑,道,
“十年之前,东海王病亡在宁平城,石勒攻杀入城,坑杀了大晋三万兵丁,我自被石勒虏去,充了军……军……妓……妓……”
裴妃泪流不止,说道动情处,哽咽难言,少顷,裴妃长长吸了一口气,继续言道,
“我几度自尽,但是均被羯奴救回,后来因为身体染病,我被卖给了并州王氏为奴婢,在王氏家里饱受摧残,后来我趁着王家看关不严,逃了出来,没有盘缠,身无分文,又什么都不会,只懂得宫廷礼仪,但是洛阳城破,我归家无着,不得已,我只能在平阳,入宫做了婢女,如今已经过去七八年了,因为我容貌大变,所以这些年也没有人认出我来……”
裴妃和司马邺又是抱头痛哭,少止,司马邺道痛心道,
“洛阳城破,吾兄司马炽被匈奴贼人掳走,这次长安城破,轮到了我,大晋,恐怕是没有希望了!”
不料裴妃却是摇了摇头,言道,
“大晋还没有到山穷水路的时候!”
司马邺听闻裴妃所言,惊问道,
“为何?”
裴妃擦干眼泪,道,
“琅琊王司马睿在建邺已经组建了新的行台,自领晋王,分设百官,现在江南之地,十之八九,都是晋王的,再过几年,待晋王王兵精粮足,定然可以北上攻伐匈奴,重振大晋!”
司马邺大喜,转念又是疑问道,
“自领晋王?怎么能自领晋王!为何不称帝!现在的天下,让匈奴,羯人,氐人瓜分,没有皇帝领导汉人,那怎么可以!”
裴妃道,
“近日我在宫内听闻,晋王收到了一百八十封劝进表,但是晋王仍然拒绝称帝,因为……因为……”
司马邺追问道,
“因为什么?”
裴妃犹犹豫豫,道,
“因为……陛下还活着,晋王不敢称帝!”
司马邺却是一愣,随即笑道,这是他今天第一次笑,无比凄惨的笑,司马邺道,
“此事有何难,我司马邺死了便是!”
这一句话,司马邺说的是轻松无比,但是裴妃听着,却是悲从心来,司马睿突然感觉胸口一阵疼痛,脸色煞白,难以呼吸,司马邺自知方才饮下的毒酒,马上就要毒发了,遂捂着胸口,大口喘着粗气,对裴妃说道,
“快!为我研磨!快!来不及了!”
裴妃不知道司马邺要写些什么,但还是赶紧铺纸,研磨,司马邺强撑着一口气,提笔写道,
“天下大乱,孤君无才,是以叛军攻入西京,虏皇帝,辱嫔妃,掘皇陵,毁宗庙,一字一血,不可尽言,朕乃无才无德之君,不能号令天下,攘外四夷,落于贼手,有愧列祖列宗,难颜于世,决以自裁,故临终之言,以平西将军宋哲,裴妃为证,禅让帝位于晋王司马睿,晋王当承接吾诏,登基称帝,以血为念,北上征伐,清扫蛮夷,重塑山河!不愧列祖列宗之泉下有知!甚念!甚念!”
司马邺写完最后一笔,突然胸口热流涌动,按压不住,一口鲜血喷在面前的绢纸上,瘫软在地,裴妃慌忙扶起司马邺,司马邺嘴唇发青,显然毒发,司马邺撑着最后一口气,用手指着案上的绢纸道,
“裴妃!朕命你去寻平西将军宋哲,想办法离……离开……平……平……阳,把此密诏送与司……司……司马……睿……睿……”
话未说完,司马邺口中又是溢出鲜血,怒睁双眼而亡!死不瞑目!裴妃抱着司马邺的尸首,大哭不已!
公元三百一十八年,晋愍帝司马邺被刘聪毒死,也标志着西晋,正式结束了长达半个世纪的统治,暂不提裴妃之事,与司马邺同年去世的,还有鲜卑段部的大单于段疾陆眷。
鲜卑段部都城令支城。
此时的令支城夜晚,到处都是挂满了白色的灯笼,满街道也尽是丧旗,与天降的白雪,融为了一体,段疾陆眷去世,令支闭城三日,寒风硕硕,孤灯影盏,大街上,缓缓行来三个人,踩得雪地吱吱作响,这三人,却是段疾陆眷的三弟段文鸯,四弟段叔军和五弟段秀。
三人脸上不仅是带着悲伤,还带着不平,段秀狠狠地冲地上啐了一口唾沫,骂道,
“段涉复辰是什么意思!兄长没有子嗣,所谓兄死弟继,段涉复辰虽然是我们的叔父,但是大单于的位置,应该是二哥段匹磾的!”
段文鸯道,
“在灵堂上与他争辩,需顾忌兄长的颜面,兄长尸骨未寒,他段涉复辰就想着争位了!”
段叔军长叹一声,道,
“我现在倒是怀疑兄长死的蹊跷,正值年富力强之时,突然染病而去,你们不觉得有问题吗?”
段文鸯和段秀不言,段叔军又是长叹一声,道,
“也罢,也罢,二哥现在在蓟城,大不了明日在堂弟段末波和段牙面前,与段涉复辰把事情讲开,他想跟随二哥,就跟我们走,他想追随段涉复辰,就跟他走,段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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