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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湘临死之前,留下一纸遗愿,希望爹娘能将她的尸骨安葬在那条曾经哭泣过的深沟里,也不要留下坟头。那条深沟,原本不属于任何人,却因被五保户老周种上了芝麻,变成了他的了。他挟尸要价,不给钱就是不让刘湘埋在那儿。管闲事的人跟他说不明白道理,回头劝说刘湘爹:“孩子是这么一个意思,可你忍心看着孩子成为孤魂野鬼吗?她在世上已是很可怜了,就不要让她到了那边也孤苦伶仃了吧,还是把她送进你家坟地吧。”刘湘爹骂道:“日他娘,死了也不叫我安生,真是不孝!这种不孝的人,哪有脸面去面见祖先!要不是你劝说,连副薄棺材都不给她!既然老周不让埋,那就随便把她往哪儿一扔好了!”她娘说:“老周这人也太不是东西了,那条沟又不是他家的,他凭啥不让进"子活着的时候,我这个当娘的没能好好对她,孩子心里已经够委屈的了,如今她舍我而去了,就剩下点心愿了,我一定帮她实现!”说着,就要去找我父亲。说走还没走,我父亲便到了。
我父亲听了她娘的诉说,扭头去找老周。找了半个村子,才听人说他在沟边蹲着哩,便来到沟沿儿,给了他一支烟,说了几句狠话吓唬他,又许下包赔他的损失的话,他才松了口,答应让刘湘埋在这儿。我父亲见他点头应允,回到刘湘家,吩咐打墓人尽量把墓穴打深一些,不要给刘湘留下一点遗憾。
这天是个多云天气,阳光与阴影交替出现在这片土地上。二姐拉着我要去看,被娘拦住了。娘说:“活蹦乱跳的一个人,说没就没了,伤心还来不及呢,别去了,免得让人家说闲话。”二姐说:“我不是去看热闹,而是去送送她。毕竟姐妹一场,我若是连送都不送她,她该埋怨我了,您心里也不落忍啊!”娘说:“你说的也对,那你去吧,只是别往跟前去,远远地站着,有那个意思就中了。”二姐说:“我知道。我就是远远地送送她。”我不想去。二姐附在我耳边说:“巧儿也该去送她了,说不定也很伤心,你该站在她身边才是!”我想,我不能像李刚那样做缩头乌龟,就跟着二姐去了大堤。这里已经聚集了很多人,在小声议论着什么,见到我和二姐,便不言语了,继而大声谈论起刘湘的死。
我望着那条深沟,眼前浮现出那天见到刘湘的情景。我似乎又看见刘湘走出芝麻棵,只是她这次没有哭,而是在笑,那种一身轻松的笑。打墓人已经将墓穴打好了。刘湘的爹娘也将她送了过来。棺材还是白茬,似乎也不很重。她爹还在骂。她娘嚎啕大哭。夫妻俩不知为什么吵了起来。一个说:“你个臭娘儿们,生个孩子也不会生,闺女偷人死了,儿子是个傻子,让我也跟着丢人现眼!”另一个说:“你个狗日的,也不看看自己是啥熊样儿!你祖宗八代都不积阴德,咋会怪我了!我不管了!”一个又说:“我也不管了!”俩人几乎同时转身往回走。我父亲赶紧拦住说:“你们俩谁要是敢往回走一步,我打断谁的腿!”话音未落,刘莹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抱住我父亲的腿喊:“打断俺大的腿吧,可不要打断俺娘的腿呀,要是俺娘的腿断了,谁给我换媳妇啊!”众人都把不住劲的笑。我父亲也想笑,但没笑出来。刘湘爹咬牙切齿的跺了几脚刘莹,蹲在大堤边儿抱住了秃头,默默地流眼泪。
按照刘湘的遗愿,地面上没有留下坟头。我想,她是不愿人们看到她的坟头想起她吧。又想,她一心要长眠在这里,是为了守住阳世间的最后一丝温馨和希望吧。二姐握住我的手说:“想啥呢?”刚好父亲走过来看见了,训斥二姐说:“都多大了,还这个样子,不像话!”有人笑说道:“他姐弟俩亲呗,你该高兴才是啊!”二姐说:“小时候我不拉他的手,你骂我,现在我拉他的手了,你又骂我,我横竖都不是,还不如像刘湘那样干净哩!”父亲气得哼一声,背着手走了。二姐朝父亲的背影撅嘴瞪眼,表示对父亲的不满,却发现巧儿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她爹娘身后。她爹娘又在一大群人的后面。二姐小声对我说:“那不是巧儿么,咱去跟她说话去。”我说:“这么多人,她该不好意思了。”二姐说:“就是因为有这么多人,才显得光明正大,才方便说话。”见我仍不肯去,只好扬声把巧儿喊了过来。跟巧儿说了一会儿话,借故先回家去了。
我和巧儿对面而立,心中都很凄楚。此时,大堤上的人差不多也都散了,还有几个男站在那儿吸着烟横加议论。巧儿娘和宝珠也回家了,东方进似乎不愿跟他们多说话,站在远处,好像在等待巧儿。我说:“你爹在等你哩。你回去吧,要不你爹又该骂你了。”巧儿说:“都怪我。”我说:“事情都过去了,别再想它了。”巧儿说:“那我回家了。”东方进也喊道:“巧儿啊,别再说了,咱回家去吧,我还等着吃你擀的面条哩。”语气显然温和了,大概是从刘湘的死吸取了教训,也可能是见还有人,不便发作。巧儿回道:“知道啦,这就回去。”又对我说:“治国哥,咱俩改日再聊吧。”说完莞尔一笑,转身就走。又回头满腹忧虑的说:“志国哥,你说咱俩会是啥样的一个结局呢?”不等我回答,转身又走,差一点没有撞到一辆缓缓停下来的红色踏板摩托车上。我吃了一惊,忙问巧儿碍事不,关切之情溢于言表。及至看清骑摩托车的人,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来人正是郑淑华。她一面对巧儿说着“对不起”,一面从摩托车上下来,停放好摩托车,拿下太阳镜,拢拢波浪式的长发,弄得吊在厚厚的耳朵垂下面的星状黄金耳坠不住的椅,又说了一声“对不起”。巧儿笑着说:“没关系。”此时,东方进早惊慌的跑过了来,那几个人也吓了一跳,随后跟来了。东方进一面察看巧儿有没有受伤,一面说:“你没长眼啊!”那几个人也随声附和,责怪郑淑华的不是。我忙说:“她是郑淑华,我同学。”那几个人呵呵一笑,转身走了。巧儿的笑僵在脸上,看看我,又看看她,转身同东方进回家。郑淑华说:“巧儿妹妹,我有几句话想跟你说。”又说:“叔叔你先回家吧,一会儿我把巧儿妹妹送回去。”巧儿也说:“爹,您先回去吧,我跟淑华姐说两句话。”东方进只好先走了,却没有回家,依旧远远地站着,等待巧儿。
郑淑华见东方进走远了,又将巧儿上下打量了几遍,不无尖酸刻薄的说“还真是个大美女啊!我今天专程来见你,既然见到了,那我就走了。”说完,费力的掉转车头。巧儿慌忙赶过来,拉住她的手臂,满脸堆笑的说:“淑华姐,既然来了,就吃了晌午饭再走吧。”郑淑华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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