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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钱生病了嘛,阅览室又没人管理了,去大队部找人去了。”我说:“生了补会好的,干嘛还要再找人啊。”娘说:“怕是一时半会儿好不了了,偏瘫。有个卖苹果的,他去买苹果,有人见他的嘴歪了,就问他嘴咋歪了,是不是吃好的吃的了,说话不及,手也抖个不住了,两腿一软就坐地上了,这会子在医院里还不知道啥样哩,赶明儿得去看看。”
二姐说:“鸡逮好了,就等着你回来杀哩,快去杀鸡吧。”我说:“以往杀鸡都是你的活儿,今儿个咋的啦。”娘说:“我叫她杀鸡,她说不忍心再杀生了,非等着你回来叫你杀。”我说:“那就不吃了,让它继续活着吧。”二姐说:“咋能不吃哩,它生来就是杀吃的材料,不吃它,它还生气哩,说瞧不起它。再说了,趁你回来了,我得逮住这个机会多吃些好的,补补身子,把瘦掉的都补回来。”我这才注意到二姐瘦多了,便说:“你咋瘦了一大圈啊?”二姐说:“我不说你还看不见的吧,真叫人伤心。”娘白了二姐一眼说:“你不是要杀鸡吗,还不烧水去。”又叫我去杀鸡。
二姐到灶屋里不一会儿又出来了,走到我跟前说:“你下刀之前愿意了没?”我说:“愿意了,小鸡小鸡你别怪,你本是阳间的一盘菜,是这样的吧?”二姐说:“就是这样的,这样它到了阴曹地府就不会回来找你寻仇了。”我说:“都是假的,阴曹地府,极乐世界,天堂,哪儿有啊。”二姐说:“甭管真的假的,图个心安就中了。你说这鸡咋吃好?”我说:“清炖好吃。”二姐说:“每回吃鸡都是清炖,今儿个咱改改样儿,烤吃好不好,就跟电视里了,弄一堆火,把鸡穿了架在火上烤。”娘说:“就你出不够的仙点子,烤了你一个人吃啊。”二姐说:“不会多烤几只,一人一只,俩人一只也中。”娘说:“我和恁大一只,治国和治军一只,没你的。火,灶屋里的火,快去看看。”二姐一边说着“那不中,我自个一只”,一边去灶屋里看火,又哼唱起了歌儿,也可能是戏曲,反正就是高兴得不能自制的样子。
二姐的烤鸡吃的愿望没能实现,不过她还是吃的很多,自己碗里的鸡肉吃完了又来我碗里夹鸡肉吃,模样就像个撒娇的小妹妹。父亲和娘看在眼里,烦闷在心里,却也说不出责备呵斥的话语。到了下午,二姐穿上了高跟皮鞋,换上了裙装,问我好看不好看,跟大城市里的姑娘有没有差别。娘大概是忧虑过度,病急乱投医了,对我说:“巧儿回来了,瘦得不成样子,好歹她和你也好了一场,去看看她吧。”把我支使走了。
因巧儿不在家,我来到了柳条旁,却意外的出现在了她的身边。此时,斜阳正毒。柳条儿竭尽所能的为她遮挡着阳光。她静静地坐在马扎上,双手托腮,望着缓缓东去的沙河水出神。我搭讪似的说:“原来你在这儿啊。”巧儿仿佛被我的出现惊吓住了,微微一愣,随即有些慌张的站起来说:“你啥时候回来的?”我说:“晌午刚到家,还碰见了你爹,他没跟你说吗?”巧儿摇头说:“没说。”我说:“你爹好像很生我的气,跟他说话不搭理,让烟也不接。”巧儿说:“他向来都是那样的,你不要太介意了。”我说:“我没放在心上。这会儿正热,你咋一个人坐在这儿,不嫌热啊?”巧儿说:“你不也来这儿了吗?”我说:“娘叫我来看你,说你瘦得很,你又不在家,我便来这儿看看栽的柳树啥样了,没想到你在这儿,更没想到你竟然瘦成这个样子了,我都不忍心看了,怕忍不揍哭。”说到哭,禁不住鼻子发酸,掉下几颗眼泪。
巧儿说:“说哭你还真哭了,跟个女人似的。对了,你不是才去没几天吗,咋又跑回来了,是不是宋健跟你说了啥?”我说:“宋健确实打电话给我了,不过也是我自个想回来了。”巧儿说:“这个宋健,不让他打电话还是打了。”我说:“咋回事儿?”巧儿说:“前几天他在这儿遇见我,说是要给你打电话叫你回来。”我说:“你天天都到这儿来吗?”巧儿说:“也不是天天来,心烦意乱的时候,到这儿坐一会儿,感觉舒服些。”我说:“你忘不了咱俩的过去,既然这样,你为啥还要躲着不给我面见哩?”巧儿说:“你也说是过去了,那就让它过去吧。”我说:“你知道我的心有多痛吗?”巧儿说:“别说了,好好对待郑淑华吧,我祝福你们。”说完,掉头走了。我望着她单薄的背影,顷刻间模糊了整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