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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还来得及。”巧儿抹一把泪水说:“我哪里后悔了,就是觉得从小到大没有远离过家,猛然间离家这么远,去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心里头怪凄惶的。”东方燕说:“不管干啥,总有第一次,往后习惯了就好了。再说了,不是还有我跟你嫂子的吗。”巧儿说:“我也是这么想的,我有点困了,昨晚没睡好,想睡一会儿。”东方燕说:“那你就睡吧。”胖妮儿打了一个哈欠说:“我也困了。”将头靠在东方燕的肩头上,闭目睡觉。巧儿将身子靠在车壁上,心想:“她还有肩膀可以依靠,而我呢,不过也不错,车壁总比肩膀牢固,尽管缺少了温暖。”东方燕见巧儿闭起了美目,回过头来愣了半天,也闭上眼睡觉了。
巧儿怀揣着梦想,随同东方燕和胖妮儿先来到了风景秀丽的无锡城。看管船只的金良见姐和姐夫不但去而复返,而且还带来了美丽的巧儿,既惊诧又欢喜,被一种前所未有的激情支撑着,一刻也消停不下来了。因为胖妮儿是东方燕的老婆,金良又是胖妮儿的胞弟,所以巧儿跟他并不陌生,言谈话语也较为随便。胖妮儿稍作歇息,便要去烧香拜佛,祈求好运了。东方燕本不想去,但因巧儿去了,便勉强跟随着一起去了。金良虽然没有拜佛的心,却为巧儿的虔诚所感动,身不由己的跪在巧儿的身边,一本正经的向面含微笑俯视沧桑众生的菩萨磕了三个头。他面色黑红,体态偏胖,一旦收敛了顽劣的笑意,让人觉得他至少是一个稍有成就的男人了。
走出寺院,金良又恢复了常有的神态,兴趣十足的说:“巧儿姐,你刚才都许了啥愿?”东方燕说:“许的愿哪能随便说出来,说出来就不灵了。”胖妮儿说:“心诚则灵,要是心不诚,就是烂在肚子里也不会灵。”巧儿说:“嫂子的话不错,我诚心拜她,不管我说不说出来,她都会保佑我的。”金良说:“那你说说都许了啥愿。”东方燕说:“还用问,猜都猜出来了。”胖妮儿说:“就你能,好像你是她肚子里的蛔虫似的。”金良说:“那你猜猜看。”东方燕说:“她还能许啥愿啊,无非就是愿爹娘健康平安,愿她早一天找到工作挣钱,除此之外再也不会有别的了。”金良说:“巧儿姐,俺哥说得对不对。”巧儿说:“对了一半。”金良说:“那你说说另一半是啥。”巧儿说:“另一半是祈求菩萨保佑哥和嫂子生意兴隆财源广进,保佑大爷和大娘身体健康,平平安安。”金良说:“没了?”巧儿说:“没了。”金良说:“就没有祈求菩萨也保佑治国哥升官发财?”巧儿没说话,抬眼望了望远处,只见青山隐隐,落日的余晖一晃便消失不见了。
因巧儿还是个未婚的姑娘,不方便跟他们一起住在船上,东方燕便想着在岸上给她找间旅社,让她暂且住上一晚,明天一早就送她去上海寻找工作。胖妮儿不同意,说她一个人住在旅社里不放心,实则是不想花那个钱。金良虽然同意给巧儿找间旅社,却反对送她去上海,说无锡也有很多厂子,在这儿找工作也是一样的,并且消费也不高,空气也好,没事儿的时候还能爬爬山,游游太湖,比上海强多了。巧儿有心住在船上,又觉得有东方燕和金良两个大男人在,实在拉不下脸来在他们面前躺倒睡觉,便说:“嫂子,咱俩去岸上住吧,让俺哥和金良住在船上。”胖妮儿说:“现成的船上有住的地方,干嘛非要去岸上住哩,想去你自己去,反正我不去。”又解释说:“我在船上住习惯了,换个地方睡不着。”
东方燕说:“刚才你还说她一个人住在旅社里不放心,这会子咋又说出这种话,诚心找茬是不是。”金良说:“要不这样,你们都去岸上住旅社,我还住在船上。如今也就是冬天,要是夏天,我和俺哥在外面迁就几天也没啥,问题是现在不是迁就的时候。”胖妮儿还想说什么,见东方燕满脸怒气,不敢说了,点头同意到岸上去住,随后又为开几间房跟东方燕争执起来。东方燕的意思是开两间房,巧儿一间,他和胖妮儿一间,因为他很想跟胖妮儿过一次夫妻生活。胖妮儿的意思是开一间房,她和巧儿住,让东方燕和金良住在船上,这样就可以省下一间房子的钱。夫妻俩心思不同,各持一词,互不相让,争执不下。还是巧儿承诺两间房钱都由她一个人出,胖妮儿这才答应了开两间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