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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福都不肯给我。”她心想。
李云赫朝着红毯上的她慢慢走去,原本紧握住手机的那只手也松懈了。这部手机刚才在他的手中差点被捏碎。
“我们的婚礼暂时取消。”李云赫站在她对面,看着她出了这句话。
苏菲娅很平静,她的脸上像过去一样,依旧是淡淡的忧愁。她没有怨恨,没有责怪,是她对不起他。她能做的就是接受他的任何安排,包括取消婚礼。
所有的一切都被取消了,没有婚期,没有婚礼,没有新郎新娘,没有结婚这件事了。
偌大的房间里,苏菲娅静默不语。李云赫靠在桌子前,双手撑住桌子。
他看着坐在沙发上低着头的苏菲娅:“你,你为什么要瞒着我?”
苏菲娅无言以对,她不知道该什么,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或许沉默是最好的解释。
“你话!为什么不话?”他抓起苏菲娅的胳膊,苏菲娅的身体被他拖拽起来,“你告诉我,你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瞒着我?”
苏菲娅被他椅得受不了了,她用力推开他,“你要我怎么?你想听什么?你想听我童年是怎么被性侵的吗?”
苏菲娅指着窗外,:“你看看外面的世界,性侵的事情频频发生,不仅是这个国家,全世界都在发生这种事情!这种事情一旦发生,那些侵害者除了被指责几句,怒斥几句,顶多判几年刑,还能怎样?很多女孩连控告的证据都找不到,她们面对性侵过她们的人只能束手无策,甚至还要笑脸相对,就为了顾及所谓的面子!你告诉我,那些人为什么可以逍遥法外?他们应该被绳之以法,应该被关进监狱,应该收到法律的制裁!但他们没有,依然逍遥法外。而那些受到侵害的女子却要背负一生的伤痛……”
苏菲娅积压在心里的怨怒终于发泄出来了,她的脸埋在双手里,颤抖的肩膀,无声的压抑。就让这一切随着痛哭一场而结束吧。就让身体里的伤痛,随着泪水一起流出体外吧。
李云赫离开了家门。他独自一人来到海边,戴着帽子和口罩,衣服的领子高高竖起,黑色车子停在不远处。没人会知道这个独自面对海边的人,就是大名鼎鼎的演员李云赫。
他开始回忆与这个女人从认识到现在发生过的每一件事情。他明白了她的性格里为什么总有一种淡淡的忧伤。他明白了为什么刚开始在一起的时候,她总是与他保持距离,不敢与他太过亲密。他明白了为什么她每次都要出手相助那些不幸的女孩。原来,她也曾不幸过。
现在,他可以原谅她过去的隐瞒,可以原谅她的欺骗。他不再对她有指责,他不怪她了。
想明白后,李云赫开车回家了。一进家门,他看到苏菲娅呆坐在沙发上。苏菲娅听到他回来的声音,立刻站起身,看着他。她在等他开口对自己些什么,好像一个囚徒在等待法官念出对自己的宣判书。
“我想清楚了,我不怪你,这不是你的错。”他的声音有一种如释重负后的淡然。
苏菲娅眼里涌起了泪花,她微笑地看着他,心想他终于可以接受自己了。
“他明白我,他理解我,他愿意接受我。”她这样的想,涌起了幸福的眼泪。
李云赫沉默了片刻,将心里的那句话坚定地出口:“但是我不能再和你结婚了。”
苏菲娅的微笑消失了,原来他爱自己的名声胜过爱她。
她神情恍惚地点点头,不知怎的,了一句:“好。”
李云赫看着她消瘦的脸庞,才一一夜的功夫,她整个人都瘦了一圈。
“我会安排你回国,”他语气很轻,像是想通了一件事、放下了一个心理包袱,“等你回国后,我会安排好你今后的生活,不会让你生活得很辛苦。”
那颗眼泪刚一掉下来,就被苏菲娅擦去了,“不用,没必要。”
她完转身离开,李云赫在她转身之际,抓住了她的手臂,完最后一句心里话,“我是真的爱你。”
苏菲娅没有转身,她抽回了自己的手臂,走进了房间。过了几秒钟,她出现在房门口,手里拿着行李箱。原来,她早已准备好了。
“原本,我以为自己可以不用离开。原本,我以为他会挽留我。原来,一切都是我痴人做梦。他爱他自己胜过爱我。”苏菲娅心想。
“就在这儿多待一晚吧。”李云赫看着她手中的行李。
“多待一晚,少待一晚,又有什么分别。”
苏菲娅拉着行李箱往外走。奇怪,她在首尔住了2年,来时一个行李箱,走时还是一个行李箱。没有多余的东西,仿佛她只是这间屋子里的一个过客,而并非是永久的女主人。
李云赫看着她一步一步往外走,他忍不住:“我开车送你去机场!”
苏菲娅已经走出门外,她没有回头,站在门外回复一句:“不用。”
她消失在了门口。李云赫回想起当初他第一次在这个家里见到苏菲娅的模样,那时的她笑靥如花,而今的她黯然神伤。
李云赫眼睛里起了一层水雾,他走到窗边,看着她渐行渐远。往事历历在目,他回想起从认识她到现在,已经整整3年多了。
他们一起经历了一年时间的等待重逢,半年的异国恋,日本冲绳地震,巴厘岛订婚,她为他废寝忘食地写剧本,她为他放弃了国内高薪的工作,她为他全力以赴地争夺角色,她不顾名节为他站出来作证,只为了证明他的清白。她几乎为他做尽了一切她能做的事。
他想起在地震中,她曾咬破手指和嘴唇,用血救过她。他想起在水下,她是怎样的不顾生死,去拿到那枚一克拉的戒指。订婚时,她只要那枚一克拉的戒指,他答应过结婚时再送一枚更大的钻戒给她。可惜,再也没有这个机会了。
不管他们曾经是如何的同生共死、山盟海誓,大红大紫的男明星李云赫不能娶一个曾遭性侵的女人为妻。这就是现实。残酷吗?
李云赫站在窗前,看着苏菲娅,一个人,一个行李,渐行渐远,模糊了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