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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起来:“羽林军为何对我们动手?”
这一句话像利剑贯穿了初新的胸膛。世界旋转起来,粮仓中却是死一般的寂静。
郑俨的下巴再难回到原处与上颚重逢,他结结巴巴地:“你……你不是残狼的人?”
“我是粮仓守卒,刚刚轮换来此,为什么……为什么?”黑衣人竟然伏在地上,恸哭起来。
死在敌人手中并不可怕,因为敌人生来就是与你为敌的,不是你死就是他亡,生死皆是常理。可怕的是,杀死你的是你平时尊敬的东西,此之谓“杀人诛心”。
“为什么穿成这样?”初新感觉血液在往他的脑袋涌动,他不得不用“七月”支撑着身体,勉强问出了这句话。
另一个黑衣饶穴道被解开,他跪在地上,断断续续地解释:“迎…有个人传来的口谕,让我们今夜改扮成这样……”他的话只到这里,他已经被一枚暗器击中颈动脉,血喷溅而出。
“透骨钉……”初新喃喃道。他仿佛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郑俨惊呼:“不好,快离开粮仓!”
上似乎有流星。
古老寓言中影对着流星许愿,愿望会成真”的法,这种拖着闪耀光芒的尾巴的奇异星体,今却成群结队地出现了。
“流星汇成的雨……”初新依然在愣神,误将上的带火羽箭视作流星。
有几个人中箭了,但这还不是最糟糕的,粮仓内的粮食干得要命,一点就着,大火蔓延开来。粮仓周围打盹的守卫已经卸下厚重的盔甲,露出本来的残缺面貌。
他们才是真正的残狼部众。粮仓很大,但进出口却很,再加上残狼占据了四面制高点,粮仓中的人已经成了瓮中之鳖。
火如巨大的灵蛇,盘亘于众人之间,通体都是焦黑的气息。铠甲炙热,衣发燃烧,初新见识到了人间地狱的状貌。过不了多久,这两百多人就会变成火盆里的炭,只剩下漆黑和温度。
他跌坐在地上,茫然地望着眼前惊慌失措的人,兵卒抛弃荣光,死士畏惧死亡,凡人打破为饶准则和底线,借助同伴的尸体抵挡箭雨。
他希望有支箭能射穿他的咽喉,因为是他的错误决定让这些人丧命,是他引诱出了这些人丑恶的面貌。
他仰起头,张开了臂膀,准备迎接死亡的拥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