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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捋袖摆,不甚在意道:“妖兽饕餮与恶鬼诸犍相争,造妖火、放瘟疫,累及无辜,尸孚遍野。可算得大事一桩?”
“如此来,为兄倒也应一并同行,助上一把绵力。”那妖怪突然转向我,“桃夭仙子别来无恙。”
言毕,伸手温和地摸了摸身旁羊的脖颈。
桃夭将那羊细细一瞧,想起来了,“鱼仙倌呀?”
仙倌暖洋洋笑了开,“正是人生何处不相逢。”
“鱼仙倌?”黑龙面无表情地重复了一遍,“不想二位竟见过面。”
“是呀,昨日鱼仙倌放羊的时候恰巧遇见的。”桃夭与他道。
“放羊?鱼?不知夜神大殿何时竟连龙也不作,倒要作只鱼了?”
泰陵仙倌低头一笑,“火神既作得鱼,我作只鱼倒也无伤大雅。”
这般一问一答,桃夭终于晓得了这鱼仙倌竟是黑龙的兄长真龙夜神。原来有鳞尾的不一定是鱼,它还有可能是条低调的龙,这俩兄弟也算是有一个共同点了。
此后,鱼仙倌,不是龙先馆便随着他们一路同行,黑龙面色益发清冷,真真不晓得他这样冷清的人怎的作上火神的。
夜里宿店,黑龙要了个套间,命桃夭住在外间,理所当然道:“你是我的贴身侍女,自然要伺候起居。”
龙仙倌便宿在了隔壁。
睡至半夜黑龙口渴使唤桃夭与他端水,桃夭迷迷澄澄下了楼想寻看店的鬼要壶茶,不想却瞧见夜神的羊缩在木梯口巴巴将桃夭一望,怪可怜见的,想是也怕鬼,桃夭便端了水一并将它牵回客房。
第二日清晨,桃夭在客栈后院寻了把草要喂那羊,它却犟了脖子不肯吃,身后有人轻轻一笑,回身却见夜神站在那里,道:“桃夭仙子且莫要为难它,我这鹿唤作‘魇貘兽’,只食梦,却吃不得草。夜里只需将它放出,它自会寻人梦魇将其食之。”
桃夭拍了拍羊啧啧赞道:“果然家宝贝,有趣得紧。”
那羊却突然打了个嗝,桃夭摸摸它滚滚圆的肚子,想来昨夜不知吃了多少梦魇,现下撑住了。
“两位客官,早饭备好了,店里那位魔爷想是饿慌了,面色不善得很,还请二位客官进去用餐。”鬼在院门外探了探头。
我与夜神道:“不若你们先吃,我看这羊吃撑了,我牵它在这院子里转转消消食。”
夜神笑笑,“也好。”
待他走后,桃夭将那魇貘兽的肚皮左捏右捏,“你能吃梦,可能吐梦?吐个梦与我看看。”
它左右闪躲,我却缠着它不放,将它的肚皮揉来揉去。想是这魇貘兽果然吃撑了,最后真真吐了个夜明珠大的东西出来,桃夭喜滋滋要伸手去捏那珠子,那珠子却突然消失化入土郑
刹那间,地上浮起一层薄光影像,桃夭蹲在一旁饶有兴味观赏。
影像中景致却有几分熟悉,桃夭回忆了一下,似是昨日忘川渡口的下船处。
就见虚无忘川边,一个毓秀挺拔的男子正揽了个女子站着,光影慢慢转换,待扫至那男子面上,桃夭仔细瞧了瞧,竟是黑龙那厮。
那女子趴在黑龙胸口,看不甚清,只瞧得她慢慢将头抬了起来,黑龙慢慢将头低了下去,两人脉脉一望,唔,亲了下去。
如此来,这太半是狐狸仙过的“春梦”了。
这魇貘兽昨日睡在她和黑龙的厢房,桃夭甚少做梦,想来这春梦便是黑龙的了。
桃夭兴致甚好地看着这光影里黑龙与那女子亲啊亲,亲啊亲,亲到后来那女子娇娇一喘,黑龙可算将她放了开,却仍缠绵地搂了她的腰,那女子一副弱柳扶风的样子倚靠在他胸口,将绯红的脸转了过来。甚是面熟。
桃夭借着院子里一洼水潭子照了照脸,比对一番。
最后得出了个结论,光影里的女子确然长得与她分毫不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