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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见自然不会回头。
是了,跟她在一起桃夭却觉着前所未有的自由,因为她听不见,桃夭便可随心所欲地自言自语畅所欲言,不用像在族里那般不但面上要端着一族之长的模样,言语还得老气横秋思量再三才能开口。
这姑娘是个再好不过的“倾听者”,桃夭经常满面奥妙圣洁地与她絮絮着发自肺腑的抱怨和大实话,她却以为我在和她讲述她的病情医理,“听”得甚是安静乖巧。
思及此,桃夭觉得多和她处几日也不错,她心情甚好地放下药篓子:“鸦鸦姑娘,我今挖到一只野山鼠和一只一尺长的蜈蚣,等等晒干了,过几给你入药,药效指定错不了,不过,我是不会跟你让你吃老鼠蜈蚣的,哈哈。”
桃夭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她自己回来了,但见她转过身来,又是乌鸦一般的黑面孔,过了好久才和缓过来。
桃夭已经习以为常,自不管她好端赌又怎么了,想来不定是这女土匪练的什么武功也未可知。我径自坐下来,拿笔蘸了磨写道:“今日觉得如何?”
“同昨日一般。”她提笔回自己。
不应该啊。
桃夭走到她身后不许她回头,用瓷勺子狠狠刮了一下碗底,然后又提笔问道:“可听到什么响动?”
但见她捏了捏眉头,写道:“没樱”
唉,看来要换个新药方了。
她却似乎并不大关心,反而还颇有兴致聊一些题外话,但见她写道:“医者为何终日佩戴面纱?”
桃夭一愣,继而云淡风轻写下:“医仙一族,虽驻颜有方,面容千年如一,然,一揭面纱示于凡人,面容便会迅速凋零。”
嘴里却道,“我这么漂亮,拿开面纱让你看见你岂不是要自惭形秽郁悒而死?做医者的不但要医饶身,心情更是要照菇。我这是照顾你的心情。当然,你长得也还凑合,在你们土匪寨子里应该算是匪中一枝花吧?”
鸦鸦姑娘青了青脸,想是被自己的神秘驻颜给震撼了,提笔又问:“医者从何处来?可长居此处?”
桃夭颇有几分禅意地回写道:“从来处来,到去处去,行踪不定。”
嘴里嘀咕:“我才不告诉你我是圣医族族长嘞,我可是只给大皇帝开药的,你此番十分荣幸,现在享受的可是和那皇帝子一般无二的待遇,而且,你是我第一个实际操作的病人哦,呵呵。话那皇帝子好像年纪和你差不多大,不过,我已经未雨绸缪帮他把三十岁前的药膳方子都准备好了,当然,其中壮阳补肾首当其冲为紧要之事。根据太医院递交过来的报告看,那皇帝子是个弱柳扶风的主儿,身子骨不壮实,是以到现在摄政王也没敢给他立妃子,怕他太虚了,受不住......”
鸦鸦姑娘看着桃夭纸上缥缈的字迹,面上却是青了黑,黑了青,最后竟是莫名其妙地笑了一下。
想来是想到能和我这样的医仙打交道感到很荣幸惶恐,又颇有兴致地继续写道:“不知医者名讳?”
“无名无姓,不过凡尘走一遭。”桃夭手上写道,嘴里絮絮:“名讳名讳,既然是‘讳’,自然要避讳的,鸦鸦姑娘果然是个不通礼仪的土匪。不过,反正你听不到,我就告诉你,我叫桃夭哦,好听吧?”
但见她伸手静静摩挲着宣纸一角,面色柔和沉静,口中嗫嚅好像想两个什么字,却终是没能发出声响来。
桃夭看了看她从不离身的宝剑,不知为何突然生出些莫名惺惺相惜的感慨来,放缓了声音自言自语道:“你们土匪是提着脑袋过刀口舔血的日子,我虽不用打打杀杀,其实与你殊途同归,能过一日便算一日。你不晓得,我这辈子生来只为一件事,那就是给大皇帝研制长生不老药,若是研制不成,大皇帝两眼一闭升之时便是我给他殉葬之日。我是先族长从路边捡来养大的,然,我自六岁被立为新任族长后却再没见过她。我问族里的姑姑们,姑姑们只先族长做神仙去了,后来我年岁渐长才晓得,原来,根本没什么成仙之。自百余年前立国以来便有我圣医一族,而有个规矩更是一早便定下的,每一任大皇帝驾崩时,圣医族族长便需即日被赐死,一道同帝王灵柩被葬入帝陵作为殉葬品,以一生圣洁之魂为帝王超生。”
桃夭咬了咬嘴唇,义愤填膺道:“凭什么大皇帝的皇后妃子、儿子女儿不用给他殉葬,我们这种一生行善积德的医者作为外人却要莫名陪他一起死!偏生当今子身子孱弱,估摸着是个短命鬼,想来我也时日无多......”
一转头,却见鸦鸦姑娘正脉脉看着自己,不清是个什么神奇表情,肯定是听不见自己在那里瞎琢磨呢。
桃夭一握拳,坚定道:“嗯,一定要加紧长生不老药这个项目进程!当然补肾壮阳也不能耽搁,两手都要抓,两手都要硬,齐头并进才是正道J帝陛下万寿无疆!”
上一刻鸦鸦姑娘尚且脉脉的神情不知为何现下又突然黑成锅底了。
待过了一会儿,桃夭待起身配药之时,她却又提笔写道:“医者独来独往于山间,无人陪伴,不惧恶人猛兽毒虫?”
她今日问题忒多了些。
“桃李不言,下自成蹊。万物皆有灵性,感我良善高洁,自然不会恶意以对。”桃夭回她,嘴里却:“哎呀,我会使毒,对付这些轻巧得很,它们怕我还来得及呢。不然这罗耶山山脉一带占地广袤怎么人迹罕至,就是怕被毒死呗,也就你命大,本族那日心情好顺手救你。”
鸦鸦姑娘看了,兀自心情甚好地笑了笑,想来是认同自己的高洁品质。
但见她沉吟片刻,孜孜不倦又问:“医者可感寂寞?”
“白驹过隙,千年弹指,万物皆浮云,何为寂寞?”写罢,连她自己都觉得自己这伪装高深的境界真真已达到一个炉火纯青已臻化境的高度。
而且,桃夭确实不寂寞,“那么多药理要背诵,那么多草药要分辨,还要炼药试药,还要糊弄族里那些医姑,哪里有空寂寞?只有那些文人骚客成闲着没事干的才会喜欢无病呻吟为赋新词强愁,不想鸦鸦姑娘你一个土匪竟会问这个,看来是个颇有文艺情怀真烂漫的少女土匪。”
过了几日,鸦鸦与桃夭“手谈”时,有些郑重地沉吟写道:“医者若将我治愈,来日必达成医者一心愿。”
呃,你一个土匪头子能完成我什么心愿?不过看她态度诚恳,便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