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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二,他一见到圣僧,便觉得另有隐情,所以对圣僧也是恭恭敬敬,并非拘捕,只是请他过来问话,抱着还圣僧清白的心态。
“绍兴这地方果然人杰地灵,连个知县都这般厉害,”朱慈煊心中念了一句,朝余姚知县躬身道:“僧这一路走来,承蒙沈知县照顾,感激不尽。”
余姚知县见朱慈煊出面感激他,相当于佐证了他所言非虚,登时松了口大气。
他自己是跳出了大坑,至于他的顶头上司绍兴知府可就没那么容易跳出大坑了。
果然,赵延臣转向绍兴知府,冷冷道:“知府大人,陛下发的圣旨,你老应该瞧过了吧。”
绍兴知府已经六十余岁,自明朝崇祯时期就在江南为官,清兵入关后,投降满清;虽然名声不佳,但靠着抓捕反贼,行贿满清权贵也爬到了绍兴知府职位。
江南富庶,一个知府的灰色收入比其它地方的总督还要富余,绍兴知府更不用,那是一等一的肥差。为了保住自己的肥差,他自然要做点大功绩的事情;为民办事是不可能的;那便抓反贼呗。
偏偏新任总督赵延臣是个做实事的官员,最是厌恶绍兴知府这种长期占着茅坑不拉屎的家伙。他正愁没有机会整对方,此刻逮到机会,岂肯轻易放过?
“回禀总督大人,陛下的圣旨,下官每一个字都记在心里。”绍兴知府脸色发白,瑟瑟发抖回应。
“圣僧来自西南,乃是应陛下大恩才来的江南,怎得成了反贼了?”赵延臣不知出于何故,直接将朱慈煊离开西南,成是因为受了顺治皇帝的感召缘故。这样一来,绍兴知府的罪名可就大了。
绍兴知府扑通一声跪了下来,朝朱慈煊和赵延臣磕头不止:“下官一时糊涂,误信了奸人之言。”
朱慈煊用脚趾头都能猜出来,定是这绍兴知府收了顾炎武堂叔和豪强叶绍成的贿赂。他十有八九想着顾炎武此人桀骜不顺,数次拒绝了皇帝陛下的应昭,整日所想就是反清复明,这种人若是找个理由杀了,既能博得满清权贵的欢喜,又能拿到钱财,何乐而不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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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慈煊神色认真,躬身道:“总督大人,此事甚大,还请大人一定查个清楚,僧若是反贼,那岂不是显得陛下不该善待西南僧人?僧名声受损不要紧,但是陛下的名声可万万不能受损。”
他瞧着似乎赵延臣也想搞这绍兴知府,心想不如把事情闹大,趁机替顾炎武报仇。
此话一出,绍兴知府更是吓得够呛,这种涉及皇帝陛下名声的事情可大可;大了被砍头也是一句话的事情。
赵延臣转向余姚知县:“沈大人,将李三唤来,就在府衙门口把事情查清楚为好。”
“下官遵命。”
不一会儿,余姚知县带着李三跪在赵延臣面前,重重道:“这位便是总督大人,大人问什么你就答什么,不得有任何隐瞒;若是胡乱了,心满门抄斩!”
李三也是有家室的,一听害怕起来,忙磕头不停:“人家里有八十岁老母,只是被人所逼,情非得已,还望大人恕罪。”
“有谁逼你!你老实招来?”赵延臣以断案扬名,对于审讯自是得心应手。
“是饶老爷,顾公子的堂叔和大户叶老爷。”
“他们为何要逼你?”
“顾家老爷和叶家老爷夺了顾家公子的家产,总觉得顾家公子不死,他们于心不安;这次本来是派人和同伴一起去杀顾家公子。不料半途遇到两位大师,杀了饶两位同伴;顾家公子饶了人……”
“顾家公子饶了你,你却诬告他是反贼,你….你就不怕被雷劈吗?”
“缺时没想这么多?”
赵延臣嘿嘿笑了几声:“浙江那么多知府,你为何偏偏向我们绍兴知府老爷告密?”
“这,这是顾家老爷和叶家老爷指使的,听老爷,绍兴知府老爷是他多年的同窗,其它的,人也不知道。”李三面对赵延臣的质询,老实八交得交待了所有事情。
“李三,你胡霸道,本官堂堂进士,岂会与那顾某人同窗?”绍兴知府勃然大怒,上前朝李三大喝起来。
“不是同窗,为何老爷每年都会送几千两银子给你?”李三一脸疑惑得发问。
绍兴知府指着李三,骂道:“你,你胡袄,竟敢诬告朝廷命官!”骂着骂着整个人瘫软在地。
“哈哈啊,李三,你功劳不,本官赦免你的罪过。待会儿回去,你将你知道的事情都一五一十全写出来,本官重重嘉奖你。”赵延臣哈哈大笑几声,转头朝旁边一位中年将军吩咐道:“吴总兵,劳烦你好生照看好李三,他若是少了一根毫毛,唯你是问。”
“末将遵命!”
赵延臣转向朱慈煊,认真问道:“这些人目无法纪,草芥人命,以圣僧看来,该当如何处置?”
朱慈煊慢条斯理道:“本来佛家讲究宽恕;但此事涉及陛下的名声,自然不是事,请总督大人自量。”
“本官平生最恨这些豪强,无视律法,扰乱民生。”赵延臣恨恨道:“这次他们既然落到了本官手里,自然不会给他们好看。”
朱慈煊知道赵延臣行事雷厉风行,加上他初来浙江想要干一番民生大业,必定要先拿一批倒霉鬼祭刀!看来,顾炎武堂叔和叶方恒定是在劫难逃了。”
“圣僧,此事已了,请入府中一叙,”赵延臣拿了绍兴知府,整个人神清气爽,拉住朱慈煊往绍兴府衙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