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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渊摇头:“不,我家住在村北。”
“为什么不和那些乡绅村老们同住村南呢?”柳劳人有些意外。
“我父亲宗礼徽,”宗渊肩负两把破冰工具,却觉得肩膀比平常闲居在家时更为轻松,“他一边事业有成,一边却觉得传统士人读书经世的道路才是世间正道。为了力行他的观念,他处处高蹈独立,不但将我送到顺府为求高中,自己也与村中的富贵乡绅保持距离鲜有来往,更将房子也迁得远远的。怎么样,荒谬吗?”
宗渊以为出这些话时自己会抬不起头来。可事实上,他正目不转睛地盯住柳劳热待他的回答,倒是柳劳人被他看得压抑,不得不避开视线:“所以你不认同令尊的想法。”
“我若是考上了,肯定是认同的。”
宗渊讽刺地撇嘴。若是考上了,他不但不用来破冰,甚至也不用回到考城来。到那时,父亲肯定会将他的遗世独立撇在一边,骄傲张扬地来到顺府。他宗渊愿意当榜上有名的才子就做才子,愿意当真烂漫的渊儿就做渊儿。后来的许多事也不会像现在这样,而是另换一种面目。
两个人各自怀抱遗憾,不嫌脏地趟着泥水慢悠悠地走着。
宗渊深吸一口气,问柳劳人:
“未来几日来我家中做客吗?”
柳劳人并不因这种突兀的邀请而惊讶,他思索了一下,点头:“也好,能见识一下住在村北不与众人为伍的宗老,这算我的荣幸吧。”
宗渊没好气地笑了:“我父亲可是相当严格的人,你这样拿他开玩笑,我两都会被赶出去的。”
柳劳人抬起苍白的脸,独眼眯得弯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