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察觉出容小双神色的异样,柳方之试探着问了一句:“你认识他们?”
这一问,将容小双问灵醒过来。
上一世被徐家谋害,复又重生的事,说出来旁人也不会信,况且,徐家派人来取雪水,眼下也只是为了酿酒所用。
依着前世记忆,徐家的狐狸尾巴此刻还未显露出来,且让他们得意几日吧。
“我不认识这些人,但是,大概能猜到一些,看他们的穿着打扮,不像是锡城的,还有那马车上的行头,像是大地方来的显贵之家,比如说,京城。”
“京城?”
柳方之听的诧异,又探头看了看,看着看着,看出些名堂来。
他也看到了那个“徐”字,常在京中走,皇商徐家,怎会不知道。
“你一说,我想起来了,是京城徐家,皇商,有本事着呢,每年贡品都要他们去评定,酿酒据说也是一把好手,不过,来这儿是打算取什么呢?酿酒原料?”
容小双点点头:“醉潭香是惊世传香的极品,除过送进宫去,莫说平头百姓,就是京中的达官显贵,也没这个口福尝到,来这儿八成是取雪水的,京中良醒署酿酒,能得一坛醉坛香,那便有了圣上面前托人带话的资本,说来说去,无非都是为了官途。”
柳方之没想到,容小双年岁不大,却能将京中官场的暗藏探个通透。
这姑娘时而沉稳,时而天真,身上似笼着一团迷雾,却又不让人觉得城府深埋。
他探究的眸光望过去,却不是望向徐家的家丁,反而饶有兴味的盯着容小双的侧颜,心里偷偷发笑。
嘴上说的轻飘飘,仿似京中一切与她无关,可一双眼睛却始终未挪开半寸,甚至带着些忿忿难平。
“哎,你是不是想着日后还要去京城做酒坊买卖,所以这种同样会造佳酿的徐家,看着就跟眼中钉似的。”
容小双转过头来:“瞎说什么,我几时说过要去京城了?”
她才不要柳方之窥探出心底那点儿小秘密呢。
柳方之耸耸肩:“好吧,就当我会错意了,不过你就没点儿上进心吗,这么好的手艺,屈居于一个小小的锡城,我都替你不甘,我觉得,你是具备当皇商潜质的。”
他还故意摆了个很笃定的神情。
“对,你说的对,是得有点儿上进心,回去啊,我也研究研究那醉潭香的方子,说不定能拼过徐家呢。”容小双相当配合柳方之这个神情,两人看那些人马已经走远,索性不去管他们,说笑起来。
“至于柳神捕你嘛,是不是也该有点儿上进心呢?说吧,咱们下山之后,从哪儿开始查起?”
柳方之还没反应过来:“什么?”
说话间,已到了林间平地,容小双将搭在柳方之胳膊上那只手收回来,掸了掸衣衫的残雪,将背上装着松脂松针的包袱系紧了些,先迈步在前,边走边说。
“本来随我前来,就存着一半私心,不让你到当初起火的地方走一遭,你柳神捕岂能甘心,走吧,上山路劳你带着我,进村的路,我引着走。”
她头也不回,与其说柳方之欲探得真相,倒不如说,自己心底也有那么一点蠢蠢欲动,想要查个究竟。
前世都没搞清楚一场山火从何而来,这一世才不要不明不白的。
柳方之追上前去,跟着容小双,从林间走了条小路出去,也是不想与那些徐家的人撞到一处。
虽然城主已下令封山,可要进到旧时良村,总难不倒柳方之的,带着容小双几下轻跃,就已经到了当初最先起火的庙堂。
草庵不大,柳方之在其间踱步审视,片刻就扫视一圈。
除过满地焦土,再无其它。
柳方之和容小双存着同样的疑惑,那便是,这火到底如何烧起来的。
“这地方之前放的什么?”
容小双听见柳方之发问,忙用手比划起来:“这里,都堆着酒坛子,里面是酿好准备装车的清酒,那边,都是酿酒用的草药,最先起火,就是从草药堆着起的,冬上天干物燥,一旦起了火星子,蔓延的极快,到最后,连清酒坛子也没保住。”
想起爹娘和村民的心血被火烧个精光不剩,容小双心口就揪着难受。
又想到这火终被重生回来的自己止住了,双照坡上救了全村老少的性命,却没收到半分感激,反被当作不祥之人,差点儿冻死在雪地中,更是不胜唏嘘。
柳方之蹙紧了眉,如今都成了灰烬,想查起火点,那简直比登天还难。
他习惯成自然,开始依着自个儿的思绪,一样一样问下去,要将当日情形问个分明,从火烧之前,到火灭之后,无一疏漏。
容小双初始还老老实实的回答,觉得自己就像个被审的犯人。
到最后,终于被问的不耐烦了。
“柳神捕,你这问的也太细了吧,好歹我也算是受害者,又不是你日夜追拿的宵小之徒,我再告诉你一遍,其一,这火着起时,我弟弟妹妹被狼叼走,全村人上了双照坡去救人,大火怎么烧起来的,谁也不知道,其二,你爹柳监军当初也细查了一番,并无任何蛛丝马迹,如今,废墟之中,焦土之上,我是什么都瞧不出来了,你自己看吧,能看出来什么,与我商议一下也好,自己记在心里也好,总之,我累了,你自便。”
这事本就暗藏着一半,哪怕她说出当初能事先窥得,所以施计带着村民们躲了,柳方之又怎会相信。
容小双索性走出草庵,寻了个太阳晒的着的暖和地方,搬了块稍大些的石头,坐在上面等着。
她还忧心着自己的黑陶坛子,里面的雪水固然会化掉,但也不能搁置太久,回去得立马倒出来熬煮,才好入酒。
柳方之见她这副模样,无奈的摇摇头。
他办案已攒下不少经验,但凡案发,必有暗藏,明着看不到的,若要细细勘查,总能寻着一些突破点,如今已经来了,这么空手回去,必然心中不安。
当下,也不管容小双的絮絮叨叨,重新在草庵审视起来。
依着事先所了解的,这火是莫名烧起来的,但此处离村子尚远,又刚好是酿酒封坛的除夕夜,着的还偏偏是预备进京的贡酒,仅仅这么一个模棱两可的解释,实在不足以让人信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