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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啊”之后,方才还活生生的那个姑娘已经被一柄大刀砍下了头颅,身首异处!
衡璃心狠狠一颤,望见这杀死姑娘的乃是一名彪形大汉,正是与衡璃同行的一名高手!
齐王笑了起来,愈笑愈放肆:“衡璃公主,你未免太真了罢!哈哈哈哈哈哈,她——”齐王目光望着地上躺着的那个惨死的姑娘,面目逐渐狰狞:“她是要呈上的祭品,是要给王后陪葬的!她一定要死,一定!”
话音未落,挟持齐王的两名高手也松开手,纷纷拔剑,逼近衡璃。
衡璃这才明白,这六名高手其实都是齐王的卧底!
她握紧剑,忽然之间,竟然这么孤立无援了。
包围圈愈来愈,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衡璃率先出剑。
她的剑在于狠,一剑封喉毫不马虎,她的快剑闪过,已经刺中一名高手心口。
然后迅速的,那些高手一齐出剑,剑光霍霍之下,衡璃挽出剑花尽力抵挡着,然而此时才觉得何等力不从心。
那些高手何等健壮,力气如何大,五柄剑齐齐砍下······
锵的一声响,随即听见剑没入血肉的声音,衡璃惊了一下,意识到不是自己负伤之后,突然反应过来什么,而后重见光明,她猛一发力,往后一退,逃出包围圈。
这时候,突然飞身过来二人,将自己护在身后,一个还同她:“公主,属下奉公子之命保护公主!”
另一个好像在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下不屑地“嘁”了一声。
场上蓦然出现了十六名黑衣高手,衡璃愣怔片刻,她看见那些高手杀人不过是剑光闪过罢了,转眼间,已然平息。后边站着早已经吓傻聊宫女内官,不敢上前一步,几名高手过去押住了他们,不知道要带去哪里。一时之间,只剩下齐王一个人了。
齐王眼中狠厉不减,倒是愈加猖獗似的,仰大笑,:“屠岸琨竟然想在他母亲的陵墓前杀了他父亲?好个孽子,好一个孽子啊!”
他猛然转向那边森然矗立的墓碑,发了疯似的,恶狠狠道:“你看见了没?你看见了?这便是你生的好儿子,这便是你用性命换来的好儿子啊&死母亲,弑父杀兄,篡位夺权!”
衡璃望着这已经失去往日威严模样的君王,淡淡地别过脸去。
他已经发疯了,但是他还在不断喃喃:“你们输了,你们都输了,寡饶大军就在范水驻扎,他们······他们就要来了······告诉屠岸琨,他永远得不到这个王位!”
衡璃走到齐王面前,与他对视,轻声:“屠岸琨真的是要这个王位么?”
她实在是看不下去了。
屠岸琨所想的,会是这个冰冷的王位么?
“我是个外人,其实你们齐王室的事情,我知道的不多。也就是听宫女过一些,但是,即便这么浅薄,我也知道,在这个故事里,错的从来不是屠岸琨,而是大王您啊——”
齐王似乎愣住。
晓来寒风,吹皱了花海宁静。
一片如血嫣然的绫雪中间,衡璃衣袂翩翩,随风鼓动。
她目光转向了那座冰冷的墓碑。
“屠岸琨生来有什么错?他生来便没有母亲,从未得到母亲的疼爱。我从不相信一个初生的婴儿有什么罪过,——他能有什么罪过?害死他娘亲的是他么?就为帘年你们许下的一个无法核验的愿,你们就将所有罪过推在了一个初生婴儿身上,不觉得羞愧么?”
齐王的神色渐渐堕入冰冷,原本精神矍铄的眼睛里忽然间失去了光彩。
他仿佛想起来什么事。
“我听,王后怀孕时,大王在外征战——如若大王真的有心,会不知道王后怀孕?会在班师回朝后才知道王后已经薨逝?会在那时候,才幡然醒悟要弥补什么?大王将自己的罪过加在无辜孩子身上,大王这爱,还真是独特!”
齐王已经面如死灰。
耳畔,仿佛还萦绕着若有若无的丝竹之声,是那年他和妻子初相见时,十里平湖上荷花正好,管弦正盛。
幽咽笛声蓦然响起,妻子早已经故去,他记起来了往事——
征战之际,有官员献上诸多二八年华的美人,其中一个最是娇艳动人,让他动了心。征战其间,日夜相伴,那美人自比虞姬,可为王舞剑;自比梁红玉,为王击鼓······那数月来,他沉溺美人乡中,却早已将还在王宫的王后忘在脑后。
班师回朝之后,妻子埋骨,唯余幼儿啼哭。
他后悔不迭,可是再风光的葬礼也换不回妻子性命。也许······真的是逃避,他将所有后悔通通转化成了对儿子的厌恶,将所有的罪过,都由那个才满月的幼儿承担······他杀了那个帐下美人为妻子殉葬,他不惜杀了所有知情之人。
他想将自己的悔意抹杀,尘封起来,永远不见光明。
这么多年以来,他依然会纳妃,却再未临幸一人。那些年轻的妃子让他想到的不是自己的王后,而是那个害的自己背负悔意的美人。他最讨厌这些美人,他时时在想——为何不是她们死去,为何她们这么能迷惑人呢?
屠岸琨是他最后一个孩子。
他也是他寄存罪过的地方。
他想让屠岸琨替他赎罪,他以为的赎罪便是让屠岸琨做很多很多事情,他逼迫他从习武,剑术非凡,少年时便开始做刺客,为的是以后可以掌管囚龙,成为一个永远不能登上王位的工具,却又只能永生效忠国君。
琨字,美玉。这畸形的爱,在他自我折磨之中,他既希望屠岸琨有朝一日可以成大事,却又不断地打击他,泯灭他。
齐王从回忆中挣脱,忽然之间,镇定下来。
他似乎深深望了一眼那块墓碑,然后拔出剑,自刎而死。
寒风苍凉,吹散了这一地血腥,衡璃望着满地狼藉,又看了看开得正好的绫雪花。绫雪花嫣然可爱,一大片一大片地生长着,白得像雪。
她弯下腰,采下了一朵没有被鲜血浸染的花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