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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有素凉这样的朋友。
素凉,穿紧身吊带,只过大腿的短裙。
眉毛描得很细,手上套丁丁当当的首饰。
明快利落的东北女子。与我截然不同。
可是,我那样喜欢她。
她从来不逃课。
她被全票选举为班长。
她包揽了那一年所有的给予外语系学生的荣誉。
她对着我大声地,宁安,并不是所有的感情都只能用沉默来表达。
就像我对苏耀阳。
山顶风很大。
她的声音永远这样肆无忌惮:我爱苏耀阳。
林素凉爱苏耀阳。
12月,陪素凉去赴一个约会,图书馆的网络教室。
吃完午饭就过去占座位。她坐左手边第一排第三个,我坐身后。
她会不时回头问我她的头发有没有乱,唇膏是否看起来有一点点亮。
我轻声安抚她,素凉,你今很漂亮。
素凉一周前就是在这里撞见了上网的苏耀阳。
第一排第三个座位。
他起身结漳时候她追了出去,鼓起了所有勇气,你好,苏耀阳。我看过你打球。
我很喜欢看你打球。
我叫林素凉。
一字一顿,像背书的学生。低着头。
偷偷地瞄一眼,却发现他在笑。苏耀阳挑起眉,的确是在笑。
你好。
我赶着去训练,改见。
她回来的时候像踩在云端,宁安,他居然对我笑。
他约我改见。
恋爱中女子的智商——
苏耀阳的确会在午休时间来图书馆上网。他习惯左起第一排第三个座位。
却看到已经有人坐在了上面。四目相对。
显然那个女孩子比他的反应要激烈百倍。他看到她的眼睛立刻睁得好大。
她你终于来啦,脱口而出。然后急忙捂住嘴。
她把属于他的座位归还给他。他有一点迟疑。
她连忙摆手,我已经来很久,我本来就是要下的。
一边解释,一边面红耳赤。
夜里素凉翻来覆去睡不着。拉着我去通向台的台阶。
摊一张报纸,两个人席地坐下,感觉月光洒在脊背上。
她喜欢像大鸟一样伸展双臂,缓慢收拢,然后方开始百转千折的叹息。
宁安,我多么想看见他。你能明白那种感觉吗?
看到他笑,我感觉自己整个人像被丢在棉花堆里,突然就没有了大脑,再也学不会思考。
圣诞夜来临。
素凉穿黑色紧身毛衣,格子裙,再配同色的及膝长靴。
她站在镜子面前转圈,她要邀请苏耀阳。
她是这样的乐观倔强。苏耀阳每一次拒绝她的邀约,都会有一个牵强理由。
可是她从来不把它当成借口。
她,没关系,那我下次再约你。
然后下一次,她会依然雀跃着前去,苏耀阳,明你有没有空。
苏耀阳再次将她拒绝。
她还是努力地笑了出来,站在图书馆的走廊里,搓搓手,没有关系的。
那么苏耀阳,祝你圣诞快乐。
她嘻嘻笑着挤到我的床上,宁安,让我们去吃一次圣诞大餐。
那一她还是往常的样子,开朗健谈。但是她要了一点酒。那是我第一次接触酒精。
因为辛辣,大声地咳嗽。素凉举着杯子对我,宁安,圣诞应该和最爱的人一起过。
我很高兴我可以和你在一起。你是我最好的朋友。
可是宁安,我希望以后的圣诞我们可以各自找到伴侣,我们可以终于不要在这样的时候只有我陪着你,只有你陪着我。
然后她开始俯下身去哭泣。
将素凉拖回宿舍。
替她盖好被子,然后出门去买几片止痛的药片。
我不知是因为酒精还是因为素凉,我的头撕扯地疼。
走了几步已经支撑不住,吐得一塌糊涂。
身体靠着墙沿滑下去,抬眼只看得到一角沉黑空,风声在耳边穿梭,间杂不知何处的欢呼和祈祷。想起素凉,世纪末就要来了。
我们注定要寂寞一个世纪了。她的眼泪将我的心都烧痛,宁安,我真为自己的寂寞感到羞耻。
我用双手紧紧地抱住自己。黑暗冰冷墙角,行人匆匆,却没有一个会为我停留。
在这盛大繁茂之夜,我亦终于觉察出胸腔里的破洞,是羞耻在其中汩汩流动。
所以当林南出现,我仰面看他,脸上挂满羞耻的泪。
是惟一走过去又折回来的脚步。
清朗的男声,停在我的面前,微微地俯身。
“你有没有事。”
然后自口袋里摸出手帕,递给我。
蓝白格子,温暖醇厚的气息。心翼翼地覆在脸上,用冻僵的手指机械地擦拭。
他笑一笑,兔远一点,将手套和围巾一起褪下来,放在我的膝盖上。
没有再多一句。
转身就走。
新学期开始,素凉很快接受了同系一个男生的追求。
他们一起上课、吃饭。
她不再关心校园里风生水起的篮球赛,不再去网络教室占座位,亦不再提起苏耀阳。
有时候我路过篮球场,想,还在其中奔跑跳跃的苏耀阳,他会不会知道曾经有一个女孩子那样地爱过他。
但是他亲手错过了,他偶尔会不会有一点后悔。
直到看见林南,问题里的主人公就变成了他。
只是所有的潮汐都注定只能在心内鼓噪。一开口就成了气泡。
和林南在一起,我们都很少话。
他打给我一个电话,我走下楼。
他看到我,走上来,笑一下,然后转身向前走。
我跟在他的身后,一只手的距离,亦步亦趋,像一枚沉默黯淡的影,固定地先去吃饭。
林南坐我对面,替我擦拭面前杯盏,点一盘雪菜鱿鱼。
吃完后用手帕擦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