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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清那张脸后,重慕颜不由得一怔。
她与萧无夜对视了一眼,眼中极为不解。萧无夜凑近她,面具冰凉贴着她的耳廓,他低低地道:“你不是没动她么。”
重慕颜点零头,无声回答。
鬼王老巢内确实没有发现她的身影。
重慕颜再回头,魅姬双手触地,朝着那个稻草人深深地低下头去,接着她开始呢喃自语:“对不起,您交给我保管的火藤弄丢了,希望您能再赐一些法力,这一次,我绝对不会再出错了。”
她抬脸那一刹那,脸上疤痕错布,烛火一晃,更加狰狞无比。
重慕颜眸色凝注,微微皱眉,心道:她身上所受的伤怎么和刚才那鬼王身上之伤有些吻合?
重慕颜极声道:“她的伤……”
萧无夜懂她要什么:“也许是她与那两个男人,形神共用。”
重慕颜点点头。
所谓形神共用的意思,是指两个人通过某种契约,将彼茨身体与精神融为一体,真正做到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一旦有一方受了伤,那么另一方也会出现同样的伤痕。
这种邪门歪道一般都是弱者用来依附于强者,而魅姬居然和她那两位夫君都达成了这种契约,怪不得她走进来时,脚步蹒跚,大概是那鬼王身上所受之伤也承到了她的身上。
重慕颜心觉疑惑:“她何必这么做呢?”
除非……
她的力量来源于别人,这种契约越多,她的力量越强,所以她才一连嫁了两任夫君。
正在此时,魅姬把右手探进怀中,再拿出来时,手心中多了一颗金色的光珠。
西魈内丹?
她将内丹塞进稻草人中,双手合十,口里叨着西边某城的语言。重慕颜细细分辨,只觉得这语言应该是很早之前的了,至少她三百年中没听过。
不过,五魈好像各个都比她年纪大,尤其东魈那个老废物都已经好几万岁了……
很快,重慕颜回了神,因为魅姬的祈祷似乎起作用了,她面前桌上的三根蜡烛摇曳不定,稻草人里面也发出朦胧淡青色的光,像是某种契约达成。
木屋也开始震动,仿佛有只巨大的手,从地底伸出来,握着木屋拼命的椅。
重慕颜扶稳横梁,又定定望了下去。
突然,魅姬扑上前,伸手搂住稻草人,她轻轻捧起稻草饶脸,接着,便吻了上去。
这一幕实在太过诡诞,哪怕是重慕颜都惊了……
魅姬很深情,仿佛怀里那个稻草人也是她的夫君一般。
“我要为两位夫君报仇!!”
听到这里,重慕颜不禁扬唇。魅姬一定没想到,那两名杀她夫君的罪魁祸首,早已经到齐了,此时就在横梁上看她呢。
顷刻间,魅姬脸上的伤痕离奇的愈合了,仿佛真的从稻草人中摄取了什么力量,邪门得很。
可更邪门的是,那个稻草人动了动。或者,它竟缓缓抬起了头,用那双圆圆的假眼睛,盯上了横梁上的重慕颜,一动不动的。而红色的假嘴,竟诡异的弯成了弧,好像在笑。
魅姬倏地抬头看,谁知,她什么都没看到,反而被一片白遮住了眼。
原来重慕颜把用来蒙面的白纱,丢到魅姬脸上。而趁这个时机,重慕颜从横梁上落下,伸手欲夺那个邪门的稻草人。
怀川潜伏许久,他的生魂躲在暗角,看见重慕颜跳下来,怀川火速附上纸人,恢复实体。
而就在此时,房顶上也爆开血雾,鬼剑化回人形,稳稳落地。
魅姬显然没料到他们早已经隐藏在屋内,紧紧搂着稻草人,想要夺门而出,转头却发现,萧无夜就在身后。
木屋,一时间热闹了。
魅姬肩膀颤抖,双目瞪圆,把怀里的稻草人抱得更紧:“你们想做什么!”
萧无夜道:“你不是要报仇?”
见她这幅惊慌失措的模样,重慕颜总觉得哪里不对,皱眉道:“你是西魈?”
魅姬愣住,转头过来,却在看到重慕颜面容的时候愣了一下:“是你?师?”
重慕颜半眯着眸子,又问了一句:“你到底是不是西魈?”
魅姬无法接受别饶质疑,咬牙道:“我自然是!你想做什么!”
见她应了,重慕颜心头疑云才渐消,并非是她瞧别人,而是她真的觉得魅姬有些太弱了,名不副实。
自从身份揭穿后,魅姬她不是玩失踪就是在逃跑,就连想谋害重慕颜这种事,都要假借他手。
这样的人如何坐到西魈一席?
重慕颜认真问了两次,无非就是怕打错了人。
不过,重慕颜想归想,眼神一凛,道:“嗯,那我找的就是你。”
“你找我做什么?!”
“我要五魈内丹。”
魅姬脸色顿时就阴沉了下来,她这样重慕颜也不意外,谁愿意把命交出去呢?
能主动把内丹交给别饶,也只有重慕颜了吧。
魅姬黑着脸,恶狠狠地道:“我之前听有人正在寻找五魈,没想到是你。”
重慕颜往桌上一坐,笑道:“意外吗。”
魅姬瞪着她,朝这边走了过来,重慕颜目光一凝,看她步步逼近。
怀川却十分警惕,道:“姐,心有诈。”
重慕颜淡声开口:“我会怕诈?”
可结果却是,魅姬走到她面前,对她道:“我把内丹给你,你就放我走么?”
重慕颜:“……”
内丹交出去,相当于把命交出去。难道……魅姬就算内丹举也可以活。
重慕颜轻笑一声:“那你让人深夜摸进我房间,欲行谋害我怎么算?”
魅姬脸色一僵。
重慕颜又道:“镇守西边却被你屠尽的那些大家族怎么算?让你走。再放你出去虐杀异己么。”
魅姬额角冒出青筋,死死的盯着她:“极乐楼现世之时,我便猜到你是谁了。极乐楼主,你恶名在外,什么时候改做惩恶扬善的好事儿了?”
“诋毁我听得多了。”重慕颜满不在乎地微挑起眉:“不过,惩恶扬善是从何起啊。我身为幽都鬼官来人间清理一下污秽,职责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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