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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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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昀看着她茫然悲戚的面容无从安慰,轻声道:“……我不知道。也许罢……”

话音未落,书房门被蓦地推开,萧鸣玉大步跨进来,屋中阴郁的气氛让她提着的心陡然一沉,她冲到萧明熙面前颤声问:

“阿姐,我听人月姐姐死了?……是不是真的?阿姐!是不是……真的?!”

萧明熙看着妹妹强作镇定满怀希冀的眸子,再忍不住,捂着眼默默流下泪来。

萧鸣玉心里顿时明了,顷刻放声痛哭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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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和二十五年三月二十,新婚不出一年的庆王妃上官氏薨逝,于府中停灵七日,赫赫皇子府上厅改作停灵堂,满府举白戴丧,超度声日夜不绝。奶母抱着刚出生尚未满月的世子跪在棺椁前,婴儿的啼哭在诵经声中显得格外微弱。

皇亲国戚、文武百官纷纷登门吊唁,无不痛心哀悼。谁不记得去年那场大婚,十里红妆过皇城,筵宴大贺无绝休,多少人感叹过郎才女貌作之合,却不想转眼间已是人永隔。等见着接待吊唁来宾的庆王,众人慨叹更甚。三皇子曾是何等俊朗人物,盘龙锦袍白玉冠,往来朝堂落落自得,正应“龙章凤姿”四字。如今哪还有半分先前的英挺飞扬?满脸憔悴,眼中落落,透着一抹孤寂凄清。

七日后,庆王亲自扶灵送棺入土。秦宛月身为南瑜公主兼皇子妃,乾帝特许庆王以最高规格办理丧事,允棺椁安葬于皇家寝园奉安陵中,沿途有礼部设祭棚四站,均有珍酒奠礼以祭棺。时值三月末,城郊水泽映着碧蓝空浮云飖飖,丛丛芦苇初生新绿一片盎然,衬得这支丧队分外苍凉,一站站祭棚过时,举哀嬛婢伴着祭奠乐音齐声高哭,惊起野鸟一片,沙嘎叫着盘旋飞上空郑

三日后丧队到达皇陵下,早有礼部工部官员等候,一时将棺椁请入暂安所停放,等待礼部拟定的吉日下葬。

入土封棺这日色阴沉,礼官在祷告仪式后取出祭文恭读,四面鼓乐齐鸣,哭声不绝于耳,压得礼官诵读声几不可闻。山中吹来的风悠悠降临寝园,卷起庆王丧服一角。他站在祭台前近乎木然地看着眼前一切,目光游离着飘向空中某一处,脑中掠过同秦宛月一起的点点滴滴,最终停在洞房花烛夜——自己满心欢喜地掀开盖头,新人螓首蛾眉低垂眸,一笑宛若百花生……谁曾想昨日情思犹在耳,今朝黄土葬故人。

火焰腾地烧起,庆王缓步走上祭台接过礼官奉上的祭酒,反复三次浇在棺椁上,随后礼官将纸锭仪仗等祭品依次投入火中,灼灼火光下,八名夫役抬着棺椁一步步走下墓室,后面由王府嬛婢捧着陪葬礼器依次随上,待最后众人退回,庆王在礼官高呼“封棺”声中浇下一盏酒,役卒纷纷上前,落土封棺。庆王看着黄土一点点埋上穴口,眼前一阵恍惚,好似有什么东西离体飞升远去。他不由阖眸,耳畔但闻祭乐声悠悠回旋。

风起西山,园树飒飒草叶飞旋,好似地间万物消遁仅余这支丧葬队。墓口彻底封住,役卒们吆喝着竖起石碑,自此大楚皇陵寝园中多了一座灵寝,供人凭吊,供人遗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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