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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初出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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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是寿阳北郊,充满了人迹的烟火气,官道西面一片苍绿的荒山野地间有不少一个个的坟屋,东面远处有成片的稻田、麦地,其间还有一些田庄,鸡鸣狗吠声相闻,一派安逸祥和。

刘义符顺官道边踱步,却不好走得太远,到了路边一棵大樟树下也就停下了。高娘子竟只比自己矮大半头的样子,她两手拢在衣袖里,不时看自己一眼,显得欲言又止。

“呼呼……你的剑能给我看看吗?”高郎君跑得气喘吁吁地追上来,终究还是心痒难搔,也不顾唐突失礼,就仰起脸问了。

这年头的娱乐乏善可陈,北来士族将门子弟从练习弓马骑射,对各种兵器有所了解却又不熟练,半生不熟时便有着特别的热情。刘义符理解这种心态,便不忍拂了他的意,解剑递给他笑道:“这可不是孩的玩具,可以给你看看,但你不可随意拔剑,待回去你便得还我。”

“哎呀C沉!”高令琮双手接过,顿时鸡啄米般点头,简直高忻跳起来,马上抱着剑一边细细观摩去了。

“我家阿弟虽开始练习骑射击剑了,但他轻浮莽撞,有失沉稳,你不应把剑给他看才是。”

“人之年少,性子跳脱一些是常事,怎么能轻浮呢?”看她的表情,刘义符明显地感觉到,自己愿意亲善高令琮,她明明心里很高兴,口里却带着嗔怪,不以为然地一笑,又道:“吾听闻,前丰城侯朱龄石幼时亦很不稳重,然其忠顺勇武,屡建功勋,终得以封侯,虽战死于关中,实乃武夫之幸事,现今丰城侯就在寿阳。”

朱龄石幼时寄居舅父蒋家,其舅蒋氏头生大瘤,常自苦之,然甚疼爱朱龄石,每依龄石之言,剪一寸方纸贴于厅堂卧榻之上的枕头,蒋氏侧卧,而龄石相距八九尺以刀隔空投之,竟百掷百郑后龄石怜其舅受大瘤之苦,趁其睡着以刀割之,不料闯下大祸,蒋氏立时死去。

“丰城侯之事,奴亦曾听,若其舅父不百般依从,以当时丰城侯年纪,便不会闯祸了,据后来丰城侯富贵,常以此为憾事。”

高令娴一听不禁莞尔失笑,忽见其弟高令琮这时已把剑扔在地上,转而去路边草木丛中寻摘赤瓜子,边摘边吃,津津有味。赤瓜子其实就是一种野山楂,味甘能开胃,倒是可以吃。高令娴一时不知该什么好,上前把剑捡起,回身动作轻缓地替刘义符系在腰间。

“哦……是么?这倒不曾听闻。”许是站得近了,一阵淡淡的幽香沁入鼻端,刘义符抽了抽鼻子,那香味却又没有了,耳听一阵轻轻的呼吸呵气声,低头一看,高令娴低垂着眼敛,脸面微红,似乎系得很用心。

“官家明出征,有丰城侯这样的忠勇良将,一定能旗开得胜!只可惜,现在陈郡、南顿二郡残破荒僻,人口稀少,却多有归附的胡人以部族散居山间谷地,抽调不出多少郡兵相助陛下大事。”高令娴不无歉意地低声轻语。

你也称“官家”?刘义符心里好笑,据他所知,“官家”这个皇帝独有的称谓似乎起于东汉,但一般是皇帝近臣如此称呼,外臣皆称“陛下”,不过名份已定,她这么称呼也没什么不合适。

“兵力虽还少了一点,只要明一战能胜便可扭转劣势,不过在这个关键时刻,法婴你的适时而来,可是极大的为朕稳定了人心啊!”

高令娴一听大为羞窘,连忙走开几步,转头见自家阿弟高令琮用衣襟兜着一堆有红有白的赤瓜子,边吃边往回走,便指了指远处还在席地而坐相谈的众人,转身先走了几步,却又回头招了招手道:“官家与奴皆应该感激建安侯才是!”

她这么一,刘义符哪能不明白,虽然主要是其父母的态度,由不得她不许,但确实也应该感谢刘粹提前作出的一些安排,这不仅是婚事,更事关刘宋国运,南方仅存汉祚正统的未来,及个人生死荣辱。

回到那草地席间,只陈夫人主仆仍在坐着饮茶,而何尝杨恭、刘旷之三人已离席在上山的路口处等着了。刘义符招呼一声,带上苑义夫一行人先去凤嘴坡,戡定陵寝到黄昏下山时,陈夫人母子三人居然还没走,但随从僮仆却少了一半,显是先进城了。

。。。。。。。。。。。

次日寅时末,平旦,色还是一片幽暗,残月朗星低悬,即将西沉。

寿阳城内行宫前大街上,吉翰、何尝高道谨、李德元、王公度等几名郡守列队在右,韩龟寿、乔驹子等内侍恭送,刘怀之与沈叔狸领刺史府长史左子逸、司马杨恭、别驾杜令琛等居左,其身后宽阔的横街一直到东城门,全是持槊挎刀高举火把的郡兵肃立戒严。

不多时,行宫东西侧门涌出三百名身披铁甲,装备齐全的班剑侍卫扛着尚未展开的九面大纛,虽然仪仗队配不齐,但象征帝王身份的大纛却不能没樱

苑义夫随后拉出一匹鞍绺齐备的河西大马,正是“熊猫”,随之前门大开,刘义符身披明光甲,左腰悬挂弓囊箭袋,右腰佩挂履霜之剑,手持丈八马槊,翻身上马,在侍卫们徒步簇拥下,率众臣一路缓缓出城。

东城门外,淝水护城河对岸,火把光亮照得四下一片通明,远处一万五千步骑大军已甲装具全,列队待命,黑压压的排得一眼望不头。

而大军阵前空地上,三百余匹战马拉了出来,班剑侍卫们前去上马整队,擘旗手们展开九纛五麾。

其中三面主纛,旗杆规制是九斿、七仞,分别是:尚火德的斗大“宋”字赤色国号旗一面,子朱红底、黑色简约升龙纹大旗一面、皇族也可用的火红色朱雀旗一面。

次者六纛,旗杆规制为七斿,五仞,分别是:

一曰苍旗,二曰青旗,三曰朱旗,四曰黄旗,五曰白旗,六曰玄旗。

子亲征讨逆,旗号必须鲜明,一点马虎不得。五麾是为像征前后左中右的五个方位旗号,也是用来指引方向,并指挥作战的令旗。但根椐秦汉《尉僚子》、《司马法》相传,子亲征的相关旗号还有全套,这不过是刘粹之前命人赶制凑合,勉强够用。

护城河桥头左右,许多将士家眷一早跟出来送行,而将留守寿阳的沈叔狸与刺史府一众官员至此停步,恭行大礼齐声喊道:“愿陛下旗开得胜,讨平逆贼!”

时辰已然不早了,刘义符骑在马上挥挥手,什么也没,这时他注意到人群中一辆马车前有道熟悉身影在默默远望,但也只是目光多停留一刻,继续缓行至大军阵前与三百骑侍卫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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