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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是个寒夜客来茶当酒,竹炉汤沸火初红的季节。这几日,我除了来去学校间,便是整日地待在家中。别墅虽宽广畅大,但因江枫整日地忙碌,便只有我独自守候,不免有些清冷。
静默在窗前,吴定端了杯热茶放在我面前,“枫哥多次交待,不让你站在这里太久的。”我扭头看他,然后微微一笑。
他不解,皱起眉,“我说错话了?”“没有,只是想到一个人,她以前也曾端着热茶,不准我那样,不准我这样的。”我摇头道。
“那他现在在哪?”他问。我说被江枫送到京卫了。他嗯了一声,便不再言语。有时候,我发现他真的和江枫很像。正琢磨着,门铃响起,吴定带着神色慌张的秦姨走进来。她用力握紧我的双手,声音颤抖道,“快去看看他吧,他已卧床不起了。”
我跪坐在陆汉康的病床前,乞求着,“爸,求你了,我们去医院好吗?”他轻轻的摇着头,泛黄的嘴唇带着半分力气,“你不必再劝我,老天已经给了我六年的时间,够了,我不再奢求了,小真,听爸把话说完---”我握住他的手,哭泣着,“我不想听,也不想知道,我只要你,求你了,给我一次机会---”
“难道你连我最后几句话都不肯听吗?”话未说完,他便不停的咳喘起来,脸色越发的惨白。我急忙轻抚着他的胸口。他缓缓道,“二十二年前的冬天,也是这个月季,天气骤然变冷,也就是在你母亲离开我的第三天,我心生烦闷,醉酒驾车,驰骋在晌午的街道,因我满脑子都是仇恨她的影子,根本看不清前方的路,正当我恍惚之际,眼前突地晃过一个孝儿,接着又是一个女人从眼前飞过,当时我害怕极了,踩住刹车,根本不敢动弹,就这么直直的望着车身后面昏迷的一大一下,那时,心中不知着了什么魔,握紧方向盘便逃逸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