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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深时节,暖暖的空气里透着些许甜味,仿若最最醇香的女儿红,耐不住寂寞地要展现别样好滋味。
锦城的街道平静祥和,阳光似薄纱映照着街畔的绿柳桃花,才子佳人纷纷下锦州只为一睹这锦绣之都最美的季节,而这一日的锦城绣楼大开,正是一年中生意最盛的旺季。
游人商客,踏破卧尘绣楼的门槛,只因绣楼内缓缓飘出的点点琵琶声,勾得路人心中发痒,撩人心痒的琵琶声点点珠玉,最最打动风流少年的曲调,透着女子独有的胭脂味。
偶尔是金钗当酒的豪气干云,一会儿又是淡淡忧伤透着女子独特的细腻心思,或空灵跳跃似花海中打秋千的少女,或踏花归来陌上花开的闲逸,又似高处不胜寒,傲视天下的悲情……让人不禁好奇是怎样一个女子弹出这样的曲子。
卧尘绣楼的格局不同于一般绣楼的布置,看起来像是茶楼。轻纱漫卷,那人信手徐徐弹拨,低眉莞尔,或轻快或舒缓,似醉人的花蝴蝶,飘渺不可捉摸。
而那女子身边时低眉做刺绣的少女,娇花照水般清秀的姣好容颜更成就了一件件惊为天织的刺绣,美不胜收。
轻薄似无物的轻纱随一缕暖风撩起,若隐若现素手皓腕徐徐弹,轻拢慢捻,或抹或挑,勾勒似最美的飞针走线,伴着点点琵琶吟,惹人遐思。
纱幔后的女子凤眼微抬,扫过外面看刺绣的客人,或坐在茶座里细细听琵琶,或淡淡的看着那些绣娘飞针走线,半是惊叹半是欣赏的目光单纯,不带一点亵渎。
在这里呆了半月有余,她的生活平静无波,仿若这暖洋洋的春深,只愿永远停在这一刻也好。虽然……心底隐隐的希冀……
曲终收拨当心画,四弦一声如裂帛。
暖玉白嫩的纤指上一抹血丝,却不觉得疼痛。盈盈目光似水,定在茶座上静静听琵琶的客官身上。
那人一身素白,碧玉簪缨,目光微沉,静静地看着杯中的茶出神,看不清情绪。
日思夜想,挥之不去的身影突然现在眼前,她却有些不敢确定。
他是恰巧路过,还是只是为了来寻她?
饮一口凉茶,听你在绣楼里弹琵琶
雨水流过琉璃瓦,流过我们懵懂的年华
暖玉愣愣地看着那熟悉的身影,一时无措。
见他微微侧头,似是在好奇为什么琵琶声忽然断了。这绣楼的琵琶自来是连续弹奏,中间也不过偶尔间歇的。如此久的停顿,倒是有些异动的。
暖玉顾不得划破的手指,转轴拨弦三两声,未成曲调先有情。
她的目光不离他的脸,那样清雅的姿容,让她移不开眼。仿佛是为了解这半月来的思念,她疯狂地想要留住他的脸,唯恐下一秒就失了机会,一刻也不肯放过,哪怕多看一眼……也是好的……
曲声似欢快似情动,淡淡的曲调诉说着什么,点点曲声落在那人心上,可还懂的其中的心思?
尘世太繁华,只愿伏在书案前作画
曾经许下的情话,种在回忆里的蒹葭
几曲终了,已是傍晚,不知不觉的一个下午便匆匆离去了呢。暖玉看着那独坐桌前的身影,墨色的清眸没什么情绪,只是淡漠。
仿若,他真的不知道弹琵琶的人是她。
轻声叹息,微不可闻地散落风中。
随风飘远,消失无迹可循。
无人听见的寂寥,仿若最最私密的情话,落花般芬芳点在心间,愿君多采撷……
轻纱漫卷,晚风吹拂起拿到纱幔,一片火红的衣角闪过后恢复平静,空留绣楼寂寥无人声。
暖玉的刺绣已经学得差不多了,凤飞尘除却一开始教了几种基本的针法,她便自己看着绣样琢磨出了齐针、套针、扎针、长短针、打子针、平金、戳沙等其他的一些比较难的绣法,倒也算是天分很高了。
没什么睡意,一夜辗转难眠。终是披衣起身,烛火摇曳映着她白皙无暇的玉颊,粉雕玉琢似最精致的玉器。青丝如墨,映着灯下姣好的容颜。
细细看着灯下的成品,顺,齐,平,匀,洁。直线挺直,曲线圆顺,针迹整齐,边缘无参差,绣面平服,丝缕不歪斜,针距一致,不露底,不重叠,难得的是绣面光洁,无墨迹。倒也算的上是上品。
暖玉剪了另一款薄纱,手帕大小,穿针引线,细细地勾勒着心底早就定好的样子。手指上的伤口隐隐作痛,让她静不下心思,满脑子闪动着青安的脸,他为什么会来这里?
将军府的新娘落跑,外面却是一点风声也无,连她自己都有些不安。今日见他平静地坐在哪儿,哪里像是来寻她的,恐怕根本是来玩乐的。
或许,或许只是凑巧罢了……
她弱弱地想着,指尖一痛,却是针尖扎在自己手上了。
轻声叹息,她将绣样放下,靠在案上生闷气。
这一夜平静如往常,独独她夜阑惊弦心,睡不着也没心思做刺绣,空前绝后的不安。
天色擦亮,她才总算小睡了一会儿。
随意梳洗一番,推门而出。
行至前面,却见几个男仆在拆纱幔。心中略略一惊,这纱幔当初是凤飞尘出的主意,如今怎么又自己拆了?这绣楼里应也是无人敢拆她的台的……
正思量间,忽见凤飞尘迎面而来,笑盈盈的眸光闪动,暖玉似是隐约闻到了猫腻。
凤飞尘柔柔一笑,挽着暖玉的手道,“落雪,咱这绣楼从今天起转手了,一切听凭公子做主,这纱幔拆了也是他的意思,你也莫恼。”
暖玉抬眸,有些诧异,凤飞尘从来对这家绣楼视若珍宝,就是卖了她自己也不会卖了这绣楼,这会儿怎么没债没冲击的就忽然将绣楼转手了呢?
暖玉终是没来的及问完,凤飞尘忙着打理绣楼的一应转手的事务,交待个中事宜,忙得脚不沾地。
看她忙成那样,暖玉怎么都觉得有些不对劲,却又说不上哪里不对。
时间已经差不多了,暖玉抱着琵琶坐在绣楼的小圆场中央,没了纱幔让她有些不适应,直面进门的客人,总有些抛头露面的感觉。
低眉垂首,转轴拨弦。
如行云流水的琵琶声随着手指弹拨缓缓流淌,弥漫在绣楼中的空气中似有胭脂香。
曲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