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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瑟,于锦瑟。”
谁?谁在叫我?
于锦瑟睁眼,她看不见任何,眼前一片漆黑。
她感觉双脚双腿都没有知觉,浑身无力,什么都不记得。她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来的这里,不记得这是哪里。
于锦瑟躺在那毫无挣扎,没有任何欲望。
猛地,于锦瑟面前出现了一副画面。
画面里一个年轻的男人和一个年轻的女人牵着两个孝,孝一女一男,一大一小。
四个人和睦融融,欢声笑语十分融洽。
秋天的落日余晖照撒在他们身上,树叶被风吹的吱吱作响,落叶飘落在四人身旁。
很美的画面。
可惜镜头一转,原来四人身后还跟着一个小女孩……
于锦瑟看见那个小女孩的模样后,心忽然间被刺痛。
小女孩面无表情,看上去也只有五六岁的模样。她手里抱着一个红色的人鱼玩偶。
小女孩一直默默地跟着前面的那一家人。
于锦瑟躺在那,不能动弹,只能眼睁睁看着面前一帧汁面播放。
画面里,不知从哪来了一个奔跑着的小屁孩,他不小心把抱着人鱼的那个小女孩撞到了。
小女孩猛地扑在地上,小屁孩也没看她一眼,继续向前追赶着自己的伙伴。
小女孩忍着痛起身,一双小短腿的膝盖被磨破了皮,手掌心也渗出了血。
她才五六岁,可她却拍了拍身上的灰,没说一句话就自己爬了起来。
她捡起掉在一旁已经沾了灰尘的红色人鱼玩偶,扑通扑通地追上了前面那一家人。
小女孩拦在他们面前,四人其中最小的那个男孩喊了一句:“小瑟姐姐。”
为首的年轻女人拉了一下小男孩的胳臂,让他别再说话。
“舅妈,可以帮我洗一下这个玩偶吗?”小女孩把手上的玩偶举了起来,想要塞给女人。
女人有些嫌弃的用食指和大拇指捻起了玩偶的一小处,无意间瞥见了她手掌心的伤。
女人脸上好像闪过了一点心疼的神色。
“你手掌心怎么弄的?”她大声的问。
小女孩被吓着了,不太敢说话。
女人不耐烦的皱眉,“回家了自己拿药处理下知道吗?别传出去说我们亏待你,让别人看了笑话。”
小女孩一个劲的点头,“知道啦。”
女人不知道是什么表情,但她嘴里却说:
“真是一个傻子,闷葫芦。”
四人进了家里,女人留了门没关,一直跟在他们身后的小女孩赶忙跑了进去。
药箱在鞋柜的上面,小女孩扑不到。
她踮着脚不断蹦跳,试图拿下那个药箱,可一次次的膝盖运动让她本来就受伤了的膝盖更加疼痛。
忽然,小女孩身后出现了一个大人的身影,她一把就够着了柜上的药箱。
小女孩回头,瞧到女人正在剪纱布。
“舅妈……”她奶声奶气的喊。
女人很凶,她说:
“做什么?以后走路注意点,别老摔胳臂少腿的。”
女人嘴上虽然这么说,但手里一直很小心的帮小女孩处理着伤口。
于锦瑟眼前的这副画面放到这就消失了。
现在看完这整副过程后的她有些难过。
原来是她遗忘了那么多美好的东西。
在她的记忆里,她只知道前面舅妈吼她的事。并没有后面那段的记忆。
但这一段一完整的播放出来,于锦瑟忽然就全想起来了。
“我还忘了多少?”于锦瑟自问。一颗颗像珍珠一样的泪珠从眼角滑落。滴落在这个空间里。
“可能,可能舅舅,舅妈并不是我想的那样讨厌我……是我,是我不记得了。”于锦瑟懊悔。
就在她伤心的这一瞬间,她的眼前又突然出现了一副画面。
整体白色的房间,病床上躺着一个年轻的女孩。
女孩的紧闭着双眼,脸色白的吓人。
她手指上夹着一个白色的夹子,鼻子里插着一条氧气管。
病床一旁有一台心电监护仪。
监护仪上的波浪线参差不齐。时高时低。
有四个人围在这个病床旁,两个中年人,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一男一女。
“肇事司机逃逸了。”年轻的男人说。
中年女人低着头看不清神情,她泼辣的讲:
“没事的没事的,不用担心,多大点事啊。
这孩子从小就容易出事,平时就经常磕磕碰碰,也没见出过什么大事,这次当然也不会有什么问题,不就是被车撞了一下吗?
她命硬,绝对不会有事。”
中年女人这样说,可声音却再没有以前那样大了,听起来好像底气不足。
中年男人望着窗外群飞的大雁,沉默不语。
“妈,你别再自欺欺人了,你并不讨厌小瑟,可这些年你为什么总是那样对她。
她这是车祸,会没命的,不再是小时候的磕磕碰碰了。”年轻的女人哭着哽咽道。
中年女人好像是被说到了痛处,她对着年轻的女人吼道:“你这孩子,说什么晦气话呢,那么多车祸的,也不是所有人都死了啊,怎么她就要特殊一点?”
话刚说完,房间里突然响起滴滴滴的警报声,几人抬头统一望向那个发出声响的机器。
只见那心电监护仪上一条条凹凸不平的曲线全部变成了直线。
中年女人一瞬间掉下了眼泪,她发疯的跑出去,撞上了一个听到警报赶来的护士。她激动的说:
“麻烦您,麻烦您帮我看看我的孩子。”
语气里再也没有了以前的泼辣和凌厉。
手术室的灯熄灭,女孩被推了出来。
医生摘下口罩,眼神里满是哀伤,他说:
“我们尽力了,她还没有脱离危险期,如果在这两天里能够醒来,那就没什么大问题了。”
中年女人站不稳了,她身旁的年轻男孩搀扶着她。她颤抖的问:
“要是,醒不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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