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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似乎并非外界传言的那般残忍狠辣、不近人情。
而他更加不会想到,就是这几乎没有自我察觉到的发现,却在以后,成为了一切事情的开始。
珈蓝说,流霞是他的新生。在他的眼中,她几乎就是整个世界,而流霞,也确实在无意之间,给了他一片新的世界。
珈蓝跟着流霞一起回到了魔教,之后长达三年的时间,几乎是没有离开过她的身边。
一开始只是想弄明白她脸上寂寞的来源,反正他也没什么要做的事,时间多余的一抓一大把,与其说刚开始的时候他是因为好奇才跟在流霞身边的,还不如说他是想给自己无穷无尽的生命找点事做。
时间长了,珈蓝便知道了流霞身上一些不为人知的事情。
——她曾有一对叱咤风云的父母;
——她曾有一个疼她入骨的哥哥;
——她曾有一个幸福的家庭;
——她曾有一个武艺巅峰的师父;
而最最不可思议的是,她还曾有一个不幸夭折的孩子。
流霞有一段非人的过去,但是她从来不提,而珈蓝知道的这些,也不过是从蛛丝马迹里推论出来的。
这个女子的坚强和孤僻,对这个世界漠视的态度,简直到了一种病态的程度,比之珈蓝还要有过之而无不及,这也使得她虽然身处乱世权力的巅峰,却无时无刻不有种独身事外的感觉,好像她随时都可以潇洒的抽身离去一般,权力尊贵、财富地位,这一切的一切都无法给她牵上半分留恋。
混杂与世、却又遗世独立,冷漠而孤单、刚毅又脆弱,一个集合了世间万千复杂和矛盾的奇特女子——这是珈蓝花了三年世间,才建立起来的、对流霞的看法。
而流霞那脸上寂寞的来源,珈蓝也渐渐摸到了一些线索,她的寂寞,一小部分是因为自身的心境,而大部分却是为了一个男子——她的顶头上司,魔尊沈霜华。
这么多年下来,珈蓝也能平静的面对两人的过往,他不得不承认,在那个时候,流霞和沈霜华、的的确确是互相仰慕的。
但是两人的性格、地位、以及周边一切一切的影响,使得他们的关系暧昧不清,主仆不像主仆,情侣不像情侣,奇特古怪的非本人无法理解。
珈蓝花了四百多年的时间,却依然弄不懂那两人到底算是什么关系。
而四百多年前,珈蓝却在那短暂的三年中,彻彻底底的迷恋上了流霞。
或许是流霞的寂寞让他产生了共鸣;或许是她的倔强触动了他心中难得一见的柔软;也或许仅仅是一种感觉,从他前所未有的出手相救的那一刻,他就注定要和这个女子纠缠不清。
那个时候他还不懂事,虽然已经活了很多年,心智却却像个偏离了主道的孩子,对于一切都保佑极端的想法,使得他在面对自己这份感情的时候,也是下意识的选择了偏激的手段。
——要么是完完全全、宛如飞蛾扑火的相爱。
——要么就是彻彻底底、我得不到就谁也别想得到的毁灭。
这其实是一种病——四百多年后的珈蓝如此回忆着想到,那个时候的他自己,就像一个得了重病的孩子,因为在寂寞和黑暗中沉淀太久了,所以在刚刚触到阳光的时候,便几近本能的想要一个人霸占。
这种病,名叫自私。
他那个时候完全没有能为别人着想的修养和心智,心里装载的都是自己的想法自己的渴望,这也和他从来只有一个人分不开关系,但是他怎么也没料到,事情居然会被他一手推波助澜到那种地步!
他成功的分化了流霞和沈霜华,使得本就不怎么信任沈霜华的流霞在受了骗后怒不可遏,不容解释的挥刀斩杀了自己的爱人。
而珈蓝没想到的是,就在他为沈霜华的死而沾沾自喜的时候,流霞却毫不犹豫的挥刀自刎,追随那个她不信任了一辈子的男人而去,死在了他的眼皮子底下!
这对于珈蓝来说,不亚于天翻地覆。
他的新生就此毁灭,可是他却不明白这是谁的错,只是一味的恼怒怨恨——他将流霞藏进了冰窖中,却将沈霜华剉骨扬灰,叫他们就算死也不能在一起!
武林的传奇就此中断,而珈蓝,也重新回到了三年前未遇见流霞时的状态。
他将意外得到的“定颜珠”放在流霞的尸体上,守了她两年时间,然后拿走了她的残阳剑,继续漫无目的的行走在这世上,沧海桑田弹指间,一晃便是四百多年。
然后在那一日,紫煌城的大街上,珈蓝第一次看到那个巧笑倩兮的少女,再然后,她便成了残阳剑的第二个主人。
那把剑改头换面,名叫——无格。
*
坐落在半尺崖山脉中的狼域总部,从它所在的地方往南走,有一个看上去像是普通洞穴的禁地,在禁地的深处有一个已经被打开的机关,里端是一个很空旷的冰窖,沉睡着一个发丝雪白的绯衣少女。
她已经死去,脖颈处留下了不可湮灭的伤痕,即便容貌栩栩如生,她也不会再醒过来。
雪狼再去时,珈蓝已经在里面呆了几个月的时间,衣衫发丝皆都被冻的硬邦邦的,他的脸是冰雪一样的苍白,透出铁青,眼睑下有黑色的阴影,呼吸很淡很轻,可是他并没有死。
他就坐在冰棺旁边,那艳红的袍子被冰棱冻住,覆上了一层浅蓝色的凉,使得颜色看上去有些变了样的古怪,明明听到雪狼走进来的脚步声,他却连头也没回,呆呆的坐在原地,宛若一个没有生命力的木偶。
可即便如此,他依然是绝美的一个男子,长发如墨,眉目如画,眼里碧色的光芒如同宝石一般难以掩盖。
雪狼慢慢走到他身后。
“还没有想明白吗?”她轻声问道。
珈蓝定住的眼珠微微动了一动,眼睑处凝结的薄冰如同龟裂一般,伴随着细微的喀嚓声,化成冰屑掉落下来。
他看向雪狼,没有血色的嘴角僵硬的扯动,将脸颊上的薄冰整个崩裂,露出一个让人不安的诡异笑容。“你来了……我等你好久了……”
“等我作什么?”
珈蓝不语,却缓缓站起来,僵硬的时间太长了,使得他一时间站不起来,踉跄了一下差点摔倒,身体和衣袍上的薄冰层层崩裂,他伸手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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