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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令人匪夷所思的是,树顶却空空如也!

冷流云凝眉,目间不免迷惘,“怎么什么都没有?”

“不是没有,只是你看不见。”

我脚尖略一点地,裙裾飘扬间,窈窕的身姿便如飞燕一般掠上半空,翩翩落于榕树顶端,右手凌空一抓,肃然道,“银翘,停手!”

不可思议地,原本空无一物的右手中,竟凭空淡笔勾勒出一抹浅影,并在眼前逐渐扩展延伸,从莲藕般的细臂,到灵秀的面孔……最终缓缓呈现出整个完整玲珑的身形,就恍若是,于空中一笔笔地绘出了一个人一样!

树下的冷流云惊愣无言,在月下瞧来,凝滞有若玉雕。

银翘之所以多次出入军营而不被察觉,便是因为她给自己施了隐身蛊。

隐身蛊乃苗族神蛊之一,通晓之人皆是万里挑一,然而此蛊虽神奇,施蛊后却会元气大损,短期内不能再用蛊术,因而不得轻易动用。

她眼下所施的蛊术,有着与它一样华丽优美的名字,即为飞梦蛊。

飞梦蛊幻化出的蛊泡,一旦触及人的皮肤,便会化为致命蛊毒,初则皮开肉绽,与日俱增,逐渐深入五脏六腑,最终全身腐烂而亡。

银翘怔怔地望着身畔的我,左臂在我掌握之中,柔腻的右掌之上,静静飘浮着一只雪莹的梭罗果,绿光流转生灿,在夜色中恍如星辰般耀眼。

那漫天的气泡,便是由梭罗果中源源溢出,随着东风飞逝。

我付之一叹,缈如烟云,“翘翘,你是好孩子,不要再做这样的事了。”

她垂眸,眼角凤纹黯然,蝶翼似的睫毛轻轻颤动,终于缓缓合上了右掌。

梭罗果瞬间泯灭无形,满天气泡的攻势,亦在这幽幽荒野中,全部化为乌有。

我终得安心落意,殊不料她骤然扑入我怀中,转眼便珠泪盈盈,诉不尽的懊悔与委屈,“少主姐姐,我错了,以后再也不做坏事了……”

素手纤纤,轻抚着她微卷的蓝发,我柔声安慰道,“翘翘真乖,你已经尽力了,完成了小城主交代的事,至于成功与否,都不是你的错。”

她抬眸回眷,幽紫瞳孔迎着月华潋滟,泪光辗转流彩醉三千,语声哽咽,“我做了不好的事,爷爷会不会怪我?会不会不要我了?”

“怎么会呢,翘翘知错能改,爷爷一定会原谅你的。”

“嗯,我相信少主姐姐。”

待银翘离去后,我就着树顶翩然坐下,神思飘万里。

今日为打破寒逸的结界,又为阻挡银翘的蛊术,耗费了过多灵力,昆仑掌门的叮嘱终是未能遵守,此刻困意阵阵上涌,已是疲惫不堪。

我已嘱咐银翘,只需道出是我阻止她的,寒逸应不会怪罪于她。

如今寒逸攻城势在必行,任谁也改变不了他的决心,几日后的战事无法避免,那时硝烟再起,不知又有多少生灵涂炭,又有多少人要战死沙场。

此次出征,苗人未出动毒尸,想必“尸蛊炼魂”尚未成功,他们没想全力以赴,待到毒尸制成时,定会掀起轩然大波,便不止是朝廷的劫难了。

冷流云的轻功不足以一跃到顶,遂踏着榕树枝叶,往上连纵三番,衣摆飞扬间,轻飘飘地跃至顶端,随即悄无声息地坐在我右侧。

他仍是一身苗族武士衫,青丝整齐束于头顶,与银白缎带齐飞,面染银霜。

榕树顶端极大,可容十数人并排而坐,枝叶犹为繁茂,足以将人稳稳托住,人坐其上,只觉天高地阔,江水穿野,周围一切尽收眼底。

星耀影无痕,燕语呢喃,醉了樱花也着妆。

我单手环抱双腿,满缠绷带的左臂垂在身畔,举目眺望夜空星辰,月染的银发在身后泻成美妙的风景,伴着蓝色裙裾静静铺泻在枝叶上。

“你说,这场战争,谁会赢?”

“你都不知道的事,我怎么会知道?”

“一边是我大哥,另一边,却是我最疼爱的徒弟,真头疼呢……”

他蓦然回首,眸底惊疑不定,“凤凰城主是你的徒弟?”

“他是我阔别三年的徒弟,当时为了保护他,我没有告诉任何人,所以没人知道他的存在,没想到,现今他竟变得如此厉害。”

“你的徒弟这么狠心,连你都伤?!”

“不怪他,他是无心之失,他从未想过要伤害我。”

他并未刨根究底,眸光随着夜色恍惚,“这场战争,你希望谁赢?”

“我不想看到任何一方受伤,我希望他们都能平安,但是,我要守护我存在的这个世界,守护唐朝,因为这里,有更多我珍视的人……”

“不管你做什么选择,我都站在你这边。”

我侧首枕在双膝上,凝着欺霜赛雪的俊靥,欣然而笑,“你总是这样,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今天是初六,想必不出四日,苗军就该到了。”

“初六?”他眸底一惊,那一片月染的风华,“今天不是初十么?”

我愕然一怔,继而不以为然地笑道,“别开玩笑了,凤凰城主是初三回城的,苗军在江上行了两日,今日在辰溪停了一日,自然是初六。”

“你说的都没错,但是,今天确实是初十,你是不是哪里弄错了?”

冷流云断不会跟我开玩笑,更不会欺骗我,可这几日的一切历历在目,我不可能会弄错,那么记忆中空白的四天,究竟从何而来?

我一时间只觉脑海里一片空白,惊魂甫定之下,脑中飞快思索,乍然若有所悟,遂一把攀住他左臂,连忙问道,“苗军是何日出征的?”

“初八。”

此言一出,我顷时茅塞顿开,一道寒气从心上滚过——

原来,自初三的那晚起,我在药坊睡了整整四日!

若是普通的睡眠,我断不可能沉睡那么久,除非被人下了药,而那晚与我在一起的,便只有……

清风朗月之下,冷流云远眺茫茫荒野,缎带束缚中的青丝随夜风扬起,清逸的眉目间,若有所思,“说来奇怪,从初四到初七的这几天,你那边一直没消息,我还担心你出事了,准备去找你,那几天究竟发生了什么?”

意陷困扰无法自拔,我恍惚喃喃,“我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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