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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最初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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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她身边还有干净的人可用。

秋水沉稳,长跳脱,都十分机灵忠心,前世两个人陪着她走过了无数艰难的日夜,她们为她挡过暗箭,为她引过追兵,最后,在白凤仪闯椒房殿的那日,为护她死在屠刀下。

她曾许诺,等下大定,必要为她们寻一户好人家,叫她们此生无忧的。

见沈灼华那样一瞬不瞬盯着她们两个,长疑惑的摸摸脸,问道:“姑娘怎的这样看着奴婢?”

沈灼华眨眨眼,道:“觉得你们今日格外的好看。”

前世来不及的,那么,这一世补偿给她们吧!

秋水愣了一下,奇怪的打量着沈灼华,“奴婢们不是每都这样吗?”

不过她到是觉得姑娘每日都在变,也不出来哪里便了,就是觉得和从前不一样了。

秋水手巧,着话,手下已经给她梳好发髻,露出沈灼华曲线优美的颈项,簪上两朵拇指面大的素色绢丝茉莉,戴上一对白玉耳坠,简单大方,最后再在她胸前别上一块手掌大的粗麻布,符合孝中闺阁的打扮。

看着铜镜里的自己,十一的年岁,五官还未完全张开,却也已经十分清丽,她记得那时候李彧总是抚着她的脸夸赞她的美貌,诉对她的情意,那一脸深情的样子,如今想来,他装的也挺辛苦的吧,唇角微勾,轻笑一声,带着几许不屑。

秋水以为她不满意今日的打扮,有些忐忑的看着她,“姑娘不喜欢?”

沈灼华笑了笑,“没有,很好。”

秋水、长带着两个丫鬟正要出去,迎面进来一穿着体面的中年妇人,丫头们见了她,立马规规矩矩的行礼,唤她一声宋嬷嬷。

沈灼华侧脸看过去,她着一件紫色绣掺金线绣菊花的褙子,面容普通,却是仪态端正,目光精锐,不怒也带三分威严,那是她的教习嬷嬷也是她的管家嬷嬷。

前世里,因为几次提醒她不要太轻易轻信苏氏,而叫苏氏早早打发回老家。

宋嬷嬷目光触及沈灼华时,立马柔和起来,她满意的欣赏着少女,笑言:“阿宁长的好,稍作装饰即可。”

沈灼华,乳名阿宁。

“逃之夭夭,灼灼其华”,她的名字太热烈了,怕她受不住,母亲为她取阿宁二字,只盼她一世安宁。

“好看吗?”沈灼华站起身来,在宋嬷嬷面前转了一圈。

一袭月白底色以银线绣合欢花的广袖留仙裙,细腰轻束,盈盈一握,她本面目秀美,的脸蛋,一双大眼眸色浅浅,微微一眯起竟是一番独特的慵懒韵味,一阵风进来,广袖翻飞,衣摆飘飘,耳坠摇曳,唇瓣饱满嫣红,嘴角一勾,几分娇俏,几分慵懒,竟是如画一般的颜色。

宋嬷嬷不住的点头,满脸的宠爱,“自然好看。”

她本是宫中正五品的女官,伺候着皇贵太妃,贵人殁了她便出了宫,只是家人早在灾荒中死去,她也过了嫁娶的年纪,站在宫门口一时不知这大地大该去往何处,这时候洵阳郡主在她面前停下,问她愿不愿意留在国公府做沈灼华的教养麽麽。

她本是不愿意再入高门大户的,那里头争斗太多,腌攒事也多,她在宫里伺候十五年,为主子争为主子斗,已经筋疲力尽了,只想找个山明水秀的地方清清静静过余生。

那时候灼华不过一岁罢,长得玉雪可爱,被郡主抱着,眨着黑葡萄一样的眼睛看着自己,然后咧着嘴对着她笑了起来,然后伸出手,对她了一个字,“抱……”

然后,到了嘴里的拒绝不知怎么的,也只化成了一个字,“好。”

她没有亲人,没有孩子,这些年,她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这个女娃娃身上,看着她牙牙学语,看着她摇椅晃学走路,后来又来了秋水和长、倚楼和听风,看着她们爬树、摘果、掏鸟窝,看着她们从别别扭扭学规矩,到一派行云流水,看着她丧母痛不欲生,看着她一点点成熟,把自己所有的宠爱都给了她,将她视作自己的孩子。

十一了,过不了几年该许人了呢!此刻竟有几分“吾家有女初长成”的骄傲和不舍。

外头传来婆子与人争执的声音。

宋嬷嬷正待出去训戒,灼华却拉住了她,淡淡一笑,“不必理会,叫她们闹。”

宋嬷嬷思量了一下,便懂了她的用意。

有异心的人,光是训戒是不管用的,就是要放任她闹起来,闹出了不可饶恕的罪,便可一下子发卖出去。

“嬷嬷,我先去给祖母请安了,回来与嬷嬷一起去厨房做糕点。”沈家向祖母请安统一时辰,在辰初(七点),然后辰正(般)进学堂听先生讲习。

“好。”

边塞季候十分极端,冬日里格外寒冷,夏日里亦比南方的京都更加炎热,五月底的,本就十分的热,方才一阵雷雨,此刻空气更是闷热不已。

沈灼华出了门,身后立马跟上一对双生子,那是倚楼和听风,外祖父送来的保护她的,她们自跟着礼王府的暗卫一道习武,虽年纪不过十四岁,功夫却是十分撩的,所以沈灼华出门都会带着她们。

也正因她们功夫好,沈灼华有需要出门办的事情,就交给她们,黑以后偷偷潜出去办,这些年从未有人发现过。

三人顺着抄手游廊来到祖母崔氏的荣保堂,稍间里已经点疗,明崔氏已经起了。

里头的人一听到动静,立马打起敛热风的帘子,将她迎了进去。

“姑娘来的早,夫人正起呢!”大丫鬟春晓笑着替她引她进了门,又塞给她一杯杨梅茶。

沈灼华灌下两口茶,一下子凉爽了起来,她笑了笑,与她了几句话便进了稍间。

崔氏坐在妆台前假寐,陈妈妈正准备给崔氏梳理发髻,见她进来便要打招呼,沈灼华朝她挤挤眼,陈妈妈会意,笑着退开了身,将梳子递给她。

沈灼华熟练又心的梳理着的斑白长发,她发现祖母保养的很好,都颈部皮肤才是最容易暴露真是龄的,五十有九的年纪,脖颈的皮肤纹理还是很平整的,若非头发已经半百,光从皮肤来看真是瞧不出真实年纪呢!

祖母今日穿着一身暗红色绣兰草的马面裙,端庄沉稳,沈灼华便给她挽了一个位置稍低些的圆髻,又选了一支赤金镶红宝石的发簪相配,华贵大气。

她的祖母出身百年世家清河崔氏,是崔氏族长家的嫡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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