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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闭上眼，笑了笑，“蒋老太爷可是当朝首辅。”
彼时正值午后，大都酣睡着，府里桥流水也格外寂静。坠在花叶上的露珠欲落不落的耀着灼灼光华，在碎金的光线下慢慢蒸发消散。
虽得到老先生的同意，灼华却也知道不能什么人都可以来听课，便先让沈桢出面做邻一回的删减，将来年不做应试的先拒绝掉，昨日盛先生又出了考题，叫各府的公子过来考试，做第二回删减。
最后决定下来如沈家私塾的只有徐惟、蒋楠，还有指挥使郑大人家的嫡长子郑景瑞，按察副使柳大人家的嫡长子柳扶苏，再加上沈烺云，五个年纪相当的少年。
熤州与熺微太过年幼，完全跟不上节奏，由盛老先生推荐又请了位西席进府，专为两个的开蒙教授，不再跟着她们听习。
严厉再与他们一道听习也不合适了，便想了个折中的法子，叫他做了老先生的侍读，上课时便在老先生跟前陪着。
灼华原本的打算是姑娘们就不跟着一道听习了，虽她们才是主家，大周也没有太大的男女之防，到底公子们是要正经读书开春应试的，有姑娘们在总归不是太好。却也架不住住各位大人对父亲的软磨硬泡。
最后煊慧、焆灵、灼华又加上文远伯府的宋文倩、庶女宋文蕊，按察司顾大人家的嫡长女顾华瑶，及郑景瑞公子的二妹妹郑云宛，以及几个连灼华也不认得的姑娘做了打酱油的女学生。
而这些姑娘也有一个共同点，便是与公子们年龄相当、身份相宜，当然除了沈灼华这个壳子才十一岁的“”姑娘。
所以，各家把女儿们塞进来的意思，大家也是心照不宣。
昨日过了盛老先生考耗公子们，要来打酱油的姑娘哥儿们，今日都陆续送来了束修，来一波就要拜见一回老太太。
老太太也不知什么打算，今日一直把灼华拘在身边，灼华从睁眼开始，端着得体又温柔的笑容伺候在老太太身边一直到了巳时，直感觉自己的脸颊子都要笑僵掉了。
好在巳时以后老太太要进佛堂礼佛，灼华终得喘息。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那日的《鹊巢》之论，之后老太太便不让她再进佛堂了，只：孩子该有孩子的样子，镇日神神佛佛的，没必要。然后挥挥手，把她关在了门外。
灼华好笑，难到老太太以为，她会有一日突然宣布自己看透人世凡尘，要出家？
她倒是想呢！可惜佛祖不收她这样人不人鬼不鬼的弟子。
伺候老太太入了佛堂，又把各家送来的礼帮着陈妈妈登记入库，灼华出了保元堂，想回醉无音抄经，又觉得人疲累的很，左右今日太阳不大，就往花园里去坐坐。
远远就看到亭子里已经有人了。
“是大姑娘和二姑娘。”秋水声的提醒她。
灼华最近总觉得乏的很，今日又装了半日的姑娘乖巧，实在辛苦懒得话，想往回走，但沈煊慧她们已经看见了她，远远的在跟她招手，只好又挂上笑，进了凉亭。
亭子里早已经放了一缸子的大冰块，散发着阵阵凉意，亭内亭外的倒似两个季节。
灼华笑盈盈的问着：“姐姐们没有回去么？”
沈焆灵笑容娇柔，温柔楚楚，“难得没有大太阳，出来透透气。”
也不白了自己是打一开始就没去，还是回去后又出来的。
沈煊慧微微看了眼沈焆灵，神态懒懒的讽刺，问道：“各家都来拜见过祖母了吗？”
灼华低头看着茶盏里的茶叶，微微扬眉，你们难倒没看到么？话就不能直接些吗！
她抬头，浑浑噩噩的一脸糊涂账，皱了皱眉道：“不记得了，具体要哪几家来我也不记得，也不晓得来了几拨人，今日见得我头疼，还好都不是废话多的，略坐坐客气几句就走了，真真是笑的我脸都要僵了。”
“呆子！”沈煊慧笑骂了一句，“光记得桂花糕里该放几钱的糖了吧！”
灼华语带深意，却是一派真模样，“桂花糕吃得，那些人可吃不得，我记她们做什么。”
沈煊慧的面色微微变了变，然后笑着了声“是啊”，便低头不再话了。
再看看沈焆灵，只见她面色红润，借着喝茶的档子微微斜了煊慧一眼，唇瓣扬起，不无得意的样子。
听姜遥表哥来信的意思，苏家最近动作很多，嫡长女进了宫，封了贵人颇为得宠，和沈缇姐姐妹妹的亲近的很，这么看来苏家是搭上了李彧。
她记着，李彧下个月便要来北燕准备狩猎的事宜。
既然苏家向他示了好，李彧必是要为苏家、为苏氏在祖母和父亲面前美言了！怪道沈焆灵何来这样的自信呢！
灼华指尖磨砂着茶盏，心中颇有些烦怒，还真是哪都有他！
沈煊慧勾了勾唇，冷冷一笑道：“听年初的时候，长平侯夫人请了咱们大姑姑淑妃娘娘向魏国公府转达想要结亲的意思，的是袁侯爷的嫡次女，可惜魏国公府没看得上，拿着徐世子未成婚的借口推了。”
袁侯爷嫡次女，魏国公府都瞧不上？
沈焆灵愣愣的看向沈煊慧，表情微微僵了一下，转瞬间又恢复了神采，问道：“大姐姐哪晓得这个？”
沈煊慧吃了口茶，柔柔的一笑，“咱们在深宅内院的不清楚，外头的人可知道的不少。”她看向沈灼华，道，“祖母也没有跟妹妹提过吧？”
灼华点点头，“恩，是没提起过。”
祖母没有提起过，可她影未卜先知”的本事，自然是晓得一些的。
沈煊慧没的是，那侯爷的嫡女长得美貌，身份到是配得上徐惟，可惜是个暴戾的，听六岁时就敢拿着剪子，追着乳娘喊打喊杀的。
魏国公府要让这个姑娘进了门，还不夜夜的鸡飞狗跳。徐世子的婚事，这时候自然也就派上用场了。
这回徐惟跟着徐悦来北燕，什么见识北燕风光，都是假的，逃避长平侯府的亲事才是真。
上一世里沈焆灵与徐惟的婚事也叫那长平侯嫡女闹腾过，这回，沈焆灵还不是嫡女呢，若教袁二姑娘晓的徐惟情愿来北燕跟个庶女纠缠，也不愿意娶她，会不会拿着剪子杀到北燕来？
那彪悍的姑娘，也不知长得什么模样，她都快要忘了。
沈焆灵微微蹙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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