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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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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滚雷的轰鸣。淅淅沥沥的雨点也落了下来,山谷中弥漫起一团团雾气。

青年士卒皱着眉头说道:“他们这样虚报人头,要是有敌人来攻,难道就不怕兵力不足吗?”

“敌人?哪来的敌人?”中年士卒很不屑地说,“这太行山从北到南,和这里一样的隘口共有八处,也就是所谓的太行八陉了。鬼方经常由北面的军都陉、蒲阴陉、飞狐陉等处南下,井陉、滏口陉是土方和工方东进的必经之地,就连白陉和太行陉有时也难保会有偷袭之敌。只有咱们这个最南面的轵关陉,我是从来没听说有敌人打这里过。我本来在井陉戌守,后来被差到这来,你以为是为了什么?还不是嫌弃我年纪大了。这轵关陉就是安置我们这些个老弱残兵的所在。”说着,他长叹一声,将手中短戈在地上顿了两下,发出“铎铎”两声闷响。

那青年士卒讪笑着说:“没有敌人不是更好吗?有什么可抱怨的。”他指了指角楼里安放着的一面大鼓,“你若要敲,干脆敲那个,这夜深人静的,敲起来只怕比雷声还大。”

“那是随便能敲的?这鼓一响就是有敌情,整个营寨里上千余人都要爬起来准备战斗,可不是闹着玩的。”

这时,二人听到营寨内有些吵嚷之声,他俩看了看下面,发现是因为下雨,营寨内有些松明火盆快被浇熄了,一队在营寨内巡逻的士兵们抱怨看不清路,可负责看守火盆的人却不知去了哪里。

中年士卒大概觉得事不关己,又接着闲聊:“对了,看你年纪轻轻的,怎么也被分到这里来了?”

那青年士卒听了这话,脸色忽然涨得通红。好在此时黑灯瞎火的,别人也看不出来。我为什么会被分到这个地方?他回想起几个月前,在新兵训练的时候,被一个大块头的家伙两下打掉自己的短戈,还被他抓起来掼在地上,连脊骨都差点断掉。更令人难堪的是,当时周围所有的人都在嘲笑自己。身上的伤几天就能好,可是那种耻辱感一直到现在都令他心中隐隐作痛。

中年士卒见他并不回答,也不再追问,而是转过身来,双眼凝视着营寨外面的山林。青年士卒顺着他的目光瞧去,却什么也看不见,于是问道:“你在看什么呢?”

那中年士卒将上身探出角楼,喃喃自语道:“方才好像听到外面有声音……”忽然间只听“嗖”的一声轻响,一支羽箭从他左颊射入,右颊穿出,顿时令他血流满面。他喉头格格作响,却已不能说话,缓缓瘫坐在地上。

而那青年士卒见到这骇人的一幕,直吓得魂飞魄散,结结巴巴地说道:“出……出什么……事了?怎、怎么办?”此时空中一道电光照亮了整个山谷,让他瞥见从营寨两边的山林中正冒出数不清的黑影,无声无息地朝着寨门疾跑过来。

他指着外面,对中年士卒说道:“有、有…敌人…”那中年士卒无法答话,只是缓缓抬起手来指了指旁边的大鼓。青年士卒这才醒悟,跌跌撞撞地跑到大鼓前,颤抖着举起鼓锤,用力敲起来,“咚”、“咚”、“咚”,只敲了三下,忽然只听一声巨大的撞击声,整个寨门发出剧烈的椅。青年士卒绝望的放下手中的鼓锤,他知道已经不需要再擂鼓了——这是敌人在用巨木撞击寨门,震耳欲聋的响声在山谷中不棕荡,营寨中的人哪怕睡得再死现在应该都已经醒了。

寨门附近的上百个戌卒立刻都跑了过来,有的登上寨门朝下方射箭,有的抵在寨门上阻挡外面的冲击。可是由于寨门年久失修,只被撞了十几下就门户洞开,青年士卒向下看去,只见蝗虫一般的敌人呐喊着冲入营寨,瞬间摧毁掉阻挡在他们面前的一切。而在营帐内酣睡的戌卒们此刻都尚未穿戴齐整,有的人刚刚走出营帐就被飞来的羽箭投枪杀掉,更多人则是被裹在倒伏的营帐内,连敌人的面貌都没瞧见,就毫无反抗地被人用矛戳死或用刀砍死。

剩下的人虽还在拼死抵抗,但是和入侵的敌人相比数量太少,也只能是节节败退。到最后,守军已经只剩下两百来人,全退到东首的牙帐前。

这时在牙帐内,那个肥硕的商军千夫长才匆匆将一件白色兕甲系在身上,来不及束好的长发只能披散在身后;他一手抱着雉盔,另一只手提着一柄长斧,气急败坏地冲了出来,喝问:“你们究竟是哪个方国的人?你们不知道这是大邑商的关隘吗?”

一个十八、九岁的健壮青年大步走到他的面前,带着满脸怒气,双眼中几乎能喷出火来,说:“你就是守关的将领吗?我们是周氏族人,我叫周昌!今天来打的就是大商!”

那千夫长见周昌来势汹汹,顿时气馁,不敢与之为敌。他双手一挥,大叫道:“给我上!”自己却一个转身,来到牙帐后。那里拴着一匹马正在吃草料,他解开绳索,跨上马匹,掉头向东而逃。

一直跑到夜半时分,他身上衣物早已被雨淋透,真正是狼狈不堪。远远望见一座城池,他知道这是到了鄂城,于是策马来到城下。只是此时城门紧闭,哪里进得去?他在城门下大声呼喝了半天,城头上才有一人探出头道:“何人在此喧哗?”

他忙道:“我是轵关的守将,大商的千夫长,有急事要入城,速速给我开门。”

城上那人却冷笑道:“满口胡言,轵关的守将为何要在这大半夜里跑来,何况又是孤身一人?你当我是三岁小儿吗?”

那千夫长顿时语塞,总不能告诉对方自己是因为营寨被攻破,所以只身一人逃了出来。他又羞又忿,只得驱马绕过鄂城,继续向东走。直到破晓时分,那马已经连续跑了上百里路,实在走不动了,无论如何鞭打也是无用。

好不容易捱到苏城,那千夫长只得入城去拜见苏侯大人。苏侯是个宽厚之人,见他这副失魂落魄的模样,情知有异,吩咐下人给他换了匹马。那千夫长不敢稍有耽搁,谢过苏侯之后立即上马启程。

好在过了苏城之后就进入了大商的国界,他途经牧邑、沫邑等处时,只要出示自己的印信,说有紧急军情,各地邑守倒也不敢为难他。他一路上换马不换人,这才终于在黄昏之前赶到了殷城。殷城是大邑商的王都所在,他在城内不敢纵马驰骋,只能是耐着性子慢慢向太史府行去。

到了太史府中,那千夫长得以拜见太史莘癸。这莘癸本是一方诸侯,莘国国主,其封地在大河西岸的莘城,只因商王命他担任太史一职,因而现下住在殷城之中。莘癸得知敌情,也不敢怠慢,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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