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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拂晓原本就是温温柔柔,也软弱可欺的小姑娘,若是不打破她的幻想,便相当易于控制。我理应因轻蔑而不屑为之,这种低劣的手段。
然而我做了,正如同千百年间我的作为,再一次突破了我的底线,或是说我根本没有底线。
恨意充斥着我日益狭隘的内心,连同那神只我也一并憎恨着,如若不是祂一己私欲,岂会有如今的局面?不人不鬼,与理想殊途,更是与那人背道而驰。
三百年前,我寄宿于一容器身上,见着了那容器自以为一生的宿敌,也是当年还未成为红莲鬼王的宋业……光彩夺目的天之骄子,被命运遴选之子。
斩尽鬼祟,破除世间不平之事。为人所称颂,也自满于此,尽心尽力地做一个利他的人,将那无意义的拥戴和天师的职责看得那般重要。
他们仿佛与生俱来就拥有一切,可以确切地敌视于某个人,也有能力爱着任何一样事物,那样理所当然。可我却一无所有,有的只是无法追寻的梦。
他们可以选择自己的生死,唯独我要生不如死地存活着。
我对这世上的每一件事物都只有深深的憎。
我是如此憎恨这个世界,这世界偌大,竟无我一席之地。
叫我如何不心生憎恨?
如何能不恨?
那些有情生灵,他们都是那样的局限于自己狭隘的认知里,片面又自以为是,进行着无意义的斗争,将对立之人设想为假想敌,彼此敌视,更是追求无意义的自我价值和理想。
我与他们无关,从不曾真正涉入这世界,也不曾被两世接纳过,我从头到尾都只是一个可怜的寄生虫,怀以野心觊觎不属于自己东西的魔鬼。
于是我找上了一个人,当年的峰云真人,也就是现如今换姓更名的回云,起初他道貌岸然地斥责了我,认为我在一派胡言,直到我让他看见了我本来的面貌。
回云真人沉默的模样现在也好似犹然在目,他的挣扎是那样不足称道,让人只想发笑。
后来他见到我所带来的满目疮痍,见到我在失控下将所过之处都化作生灵涂炭的牢狱,对众生施以毁灭性的极刑,那一刻回云便带着笃信,毫无犹疑地和我完成了一笔交易。
“我同意将我的一个得意的徒儿交给你当容器,我那两个好徒儿,可都是我倾注了不少心血才培养出来的,可比同龄的小辈强去了太多呢。”回云真人曾如是说道,“也不若我这孤寡老人,风烛残年,眼见着便要油尽灯枯。”
依稀可以回想起那人无耻的嘴脸,身披洁白道袍,不沾凡尘纷扰。
然而为了维护自身的利益,连他口中所谓被视作至亲的徒弟也能出卖。
他竟能说出这种话,真是令人鄙夷到极致,枉为人师。
“为了天下修士都能打开升仙道,我不惜牺牲自己百年修为,可惜却不被世人所知,只能老身独自感动,难道牺牲还不够大吗?”
“厚颜无耻。白活了一大把年纪,竟这般贪生畏死,连自己徒弟都出卖得了。”
闻言他笑得是那样畅快,仿佛听到了什么无比可笑的事情一样……也是那样刺眼。
我曾以天道为誓约,许诺不伤及此人性命,便放任这知晓我秘密的人继续走动在这世上。
何其可怜,哪怕是被阳世之人如此拥戴的骄子,也不过如此。
仅是我抽下的一丝魔念注入其中,便落得此等癫狂的模样,每一次见到红莲鬼王独自歇斯底里的模样,我对人性曾有过的期盼,都会变成失望透顶。
神只将这样残忍的罪孽烙印在我的魂魄,永世相随,放任我被黑暗侵蚀的内核逸散,充盈了被我一次次夺来的躯壳。
我知道,我是盛放着病毒的匣子,也是病原体,能将罪孽传染给整个位面的源头。
我能够隐约预见,若我彻底堕落了,将会走向怎样不可逆转的局面。
犹如置身泥沼里,一点点地向下沉陷,然而在我完全坠入黑暗之前,却意外见到了我梦里的那人,我不介意她待我不那样温情,只求她能够看见我。
无论会如何发展也不重要,哪怕让我彻底死心也好,至少可以不必如现在这般纠结,只要能下定决心放弃那一线良知的挣扎,就能够拉着这一整个位面坠亡。
哪怕一时的冲动也好……
妙纹。
今后我还能够见到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