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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无能为力了……”
林语本也没指望她能帮什么忙,“没事,我……”,她不好意思地笑笑,在地上写完剩下的话:我跪着也好
说不准掌门闷得发慌出来散个心,就遇上了呢……
林语心底已知:这三年……也许只是须臾……
第十九天
黄昏,一见碧瑕出现,林语急忙说,“唉!你别打……我自己回……”,回药铺还不行吗?
“你一个女孩子家力气这么大?我这儿……”,林语露出右边的脖子,一片红肿,偏头又扭到左边,还是一片红肿,“这儿……”,都被你打得不能见人了……
碧瑕挠挠头,把一个布袋递给她,今天是元日,里头是她师兄包的饺子
林语不由自主地摸摸头上那朵布花,她还没有哭,还不能哭……
“对了,那会和你在一块的你哥哥呢?”
“他……”,林语的泪滴滴答答沁出来,“他不在……”
碧瑕从怀里别扭地抽出一条红手帕来递给她,“不想说就不说好了,我又不是非得知道这些不可……”
“药山有没有……”,林语写下去:一个青衫女子?
“青的?”,碧瑕搜罗了一遍自己见过的山上的弟子,结果常穿青衣的只有她那个师兄而已,于是她回答,“没有……”
林语抹干泪,“多谢了……”
第三十八天……
第七十四天……
第一百六十天……
第二百五十九天……
……
第……忘了多少天了……
只有碧瑕还记着
“第一千次……呐……”,碧瑕不无得意地说,“这回可是你欠我八百六十命了……”
“嗯……”,林语出神地盯着那张饼子,她也许变得和那些人一样地行尸走肉了,“碧瑕,我要回去了,我要去替我大伯守灵,还有,我要去找我二哥……”
碧瑕也猜到她该这么说了,“我刚好得空,师傅要闭关给师兄治病,就陪你一趟吧!”
“谢……谢谢……”,林语站起身就是一个踉跄,碧瑕赶忙伸手扶稳她,“舒城是么?你累了,该好好休息一会了……”
林语靠着碧瑕,虚弱得逐渐昏睡过去
七
“碧瑕,几更天了?”,林语三年来第一回得以安心睡下,却禁不住早早又醒了
碧瑕躺在药铺另一张床上,睡得正香被她吵醒,看看天色才平明,不耐烦地道,“戊夜而已,你好好歇着吧……”
“五更了……”,林语艰难地把脚搁到床沿,觉着自个在药山这几年,弹指一挥间,除了结识碧瑕这个不靠谱的好友外,啥也没捞着,反而落下了腿病,她自己问过自己,明知无果,固执地每日去那山门前,为的是什么?
“约莫是……不想辜负自己吧……”
慈慕二七年,碧瑕丧母,遵母遗嘱到药山来寻亲,拜当时的大长老药浮为师,上头唯有一个师兄,自幼体弱,唤作药倾
药浮门下多年只有一个弟子,确切地说该是养子才妥当,上山的一众欲拜入药山的少年人里,只有她当时糊里糊涂看要拜大长老的人最少,觉着机会更多,理所当然就选了它,以至于到最后只有她傻呵呵地一个人来到药浮的拜师楼前,结果误打误撞师傅刚好想要一个帮忙的弟子——药浮为医治药倾常年以身试药,七年前那会不到三十的人,已是须发皆白,形同八十老妪,每日上下山都十分费力,于是乎碧瑕就被收入门下
药浮是个怪胎,认定医以药为本,对四诊中除问以外的三法嗤之以鼻,教了碧瑕七年,学会了配各种解毒汤剂,学会开各种治病养生的方子,可连天下最最没用的庸医都识几分的切脉、观舌苔,她却半点不懂,也好在她不是个如韩茸茸般的医痴,为了一棵草背井离乡走遍西蜀,对医术这种细致入微的活碧瑕可没什么闲心非得去刨根问底不可
药倾不是得病,也不是中毒,而是被下了蛊
这是药浮说的
这种蛊叫“白菡萏”,即使蛊虫死去,依然会滞留腹中,毒害不减,至今无解,菡萏即荷,这名却不是白荷之意,而说的是“白白开了一季的荷”,凡草木皆是花而后果,中此蛊,即体虚,阳衰,无后,终身不得有儿女
“我懂了!就是说你中意的人……”,是一个等同于太监的家伙呗……
林语捶着自己小腿,骨头还是难忍那一阵阵酸痛,她苦笑着一张脸恭维坐在船尾上替自己煎药的碧瑕
药是碧瑕开给林语医腿病的,也是碧瑕向药铺老板赊的账
碧瑕听不出她话后半截的暗讽,“是呀!”
之前在山门前她不敢和林语谈起这事,害怕被守山的几个轮值弟子听了去,万一传到师傅的耳朵里,这回可不是她刻意夸大,药浮铁定会把她逐出师门的
七年前,她一个人问了好几次路,才弯弯绕绕来到她师傅的浮生阁附近,那一带是历任大长老的居所,向来占地极广,这一辈却只住两人,她四下转了半天,这下可好,除了枝头的飞鸟,草丛中的野鼠,一个能再替她指路的活物都找不出来了
她走累了——碧瑕都会走累!林语想象得出来她该是走了多久,总之她是倚着一棵树稍作歇息,碧瑕那时发誓在天黑前把整个浮生阁外围全部走完——她就不信这个邪了!
谁知“咔嚓”一声在她头顶响起
随着那树枝断开的声音,树上突然砸下一团裹在一起的树叶,这里是大长老住处,碧瑕首先就想着会不会是自己无意间触动了什么机关陷阱,叶子里就混着各式各样的渔网刀剑,她慌得就要躲开时,听见了那叶青色的团状物里传来一阵轻微的叫喊声,这才依稀看出那是个穿着青衣的人,既是个待救的人,她没来得及多想,止住往后退的脚步,一个箭步冲上去,伸长臂膀去接那人,那个人“啊!”地叫嚷着落到她怀里,纵使她天生神力——碧瑕常这么形容自己,那树也不算高,她也被砸得险些坐到地上,抱着人兜转一圈靠上树卸力停下,树上的叶子被晃得刷啦啦地直往下掉,那人惊吓地搂着碧瑕的脖子,缩到她怀里,宽大到不合身的青袍把两个人都遮了个严严实实,碧瑕说着,满眼写着“花痴”,扇风的手不由自主地慢下来,垂到炉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