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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清流浊水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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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辆汽车一前一后沿着曲折的山路越过了郁郁葱葱的青盘岭,终于开进了双河公社大院。院子里有很多人在等着青年们的到来,有一个方脸大眼睛高个子的人走到栾耀宗面前,一边和他握手一边说道:“我叫田永昌,公社革委会决定让我负责下乡知青的工作,欢迎你们哪。”

“你好,田主任,我在县里就听说你管知青,这是第一批到你们双河公社的下乡青年名单。”栾耀宗把名册交给了田永昌,“这些人交给你了,我叫栾耀宗,以后有什么事可以到县里找我。”

“谢谢,以后肯定能给你添麻烦的,请你多多关照。”田永昌又同每一个青年握手寒暄,最后站到台阶上大声说道:“我代表公社革委会和全体贫下中农同志们,对你们的到来表示热烈欢迎!希望你们在双河这片土地上,发挥才干,大显身手,做出卓越的贡献!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有什么困难可以找我,我会尽力帮助你们的。现在,我公布一下每一名青年要去的生产队,大家注意听一下,”他掏出本子接着说道:“我先声明一点,你们到生产队暂时住在社员家里,用不了多久,各大队就会盖起青年点,你们再集中起来,由大队负责你们的劳动和生活,我现在公布名单,李秀玉,到柞木岭大队……”

吴俊杰正聚精会神地听田永昌讲话,李波走过来拍了他一下,悄悄说道:“刚才我打听了,这家伙是公社革委会副主任,现在又多了一个头衔,当上了知青办公室主任,是咱们的正管,咱们得听他的摆弄了。”

“怎么也得有人摆弄咱们,你就听着吧,看看你能去什么地方,别记差了。”

田永昌喊道:“吴俊杰、李波、郭春娇、卢洁、白静,到龙湾村生产队……”

李波又捅了俊杰一下,说:“咱俩真是有缘分,又凑到一块儿去了。哎,听那三个人名,好像是女的。”

“管他男的女的,一会儿就知道了。”

田永昌又喊道:“各生产队的人到前面来,认识一下到你们队去的青年,把他们的行李归拢一下,过一会儿,就可以带他们回去了。大家静一静,我再说最后一件事儿,所有下乡到我们这里来的青年,马上去洗脸,然后到公社食堂吃饭!”

龙湾村派来接下乡青年的是一挂牛车,赶车的是位姓王的老人,有六十多岁,看似清瘦,身板却很硬朗。俊杰等人在饭前和他见过面,回来时老人已经把他们的行李装在车上,并且给他们留出了座位。等他们上车坐好以后,老人把牛车赶出了公社大院。

路上,老人说道:“你们是头一回坐牛车吧?老牛走得慢,不合你们年轻人的性子,可咱们生产队就这个条件,你们就得将就点儿了。”

俊杰说道:“我看牛车挺好的,又稳当又安全,比坐汽车有意思。王大爷,这牛车能拉多少斤?”

“路要是好走,拉两千斤不碍事。”

“大爷赶了几年车?”

“我算算……离离拉拉有十年了。”

李波见到牛车走的是山路,眼前的山一座比一座高,问道:“老头,到你们那个地方还有多远?”

老人回头看了李波一眼,说:“要是从公社算,到生产队是十二里地,看见前面的那棵老榆树了吗?那正好是一半路程。”

李波伸了伸坐麻的腿,对俊杰说:“哎,那个姓田的把咱们发配到什么鬼地方?我怎么忘了名啦?”

“鬼地方?”老人抡鞭抽打外套偷懒的衅牛,接上话茬说道:“我告诉你吧,是清水河大队第三生产队,也可以叫龙湾村生产队,不是什么鬼地方。哼,别人吃阳间饭,俺们也没喝地狱汤。”

李波听得不耐烦了,说:“行了,别说什么饭呀汤的,你就说说那里都有什么土特产吧。”

“土特产当然有了,鸡鸭鹅、猪牛羊,带毛喘气的多了去了,就是没学会说人话。”

李波拧紧眉头说:“那叫什么土特产?我是说山珍野味。”

“过去这山里头有熊瞎子、狍子和狼,也挖过百多年的棒槌,现在不行了,拣点儿蘑菇还可以,能看见山鸡野兔就不错了。”

俊杰问:“什么叫棒槌?”

李波说:“棒槌就是人参,你连这个都不懂,还说你学习好,真是怪事儿。”

老人说:“那能一样吗?你敢说俺说的土话你都明白吗?”

俊杰急忙说:“大爷,他是我从小在一起的同学,说话总是这个样儿,时间长了就知道了。大爷,你说的就是这棵老榆树吧?它活了多少年啦?”

“这棵树哇,有人说活了一千年,有的说是三千年,到底多少年,谁也说不准了。不少人把它当成了神树。有个姓乔的人从树洞里掏了一把烂末子回去冲水喝,说是治百病,没想到跑肚拉稀,住了半个多月医院。”

车上的三个姑娘笑得前拥后仰。

俊杰问:“龙湾村有多少户人家?”

“大小算起来是四十八户。咱们队人多好地少,大部分土地都是坡地,没产量,也没有副业,劳日值低,年年吃返销粮,算是穷队了。在这样的生产队干活儿,可以说又苦又累又不挣钱,你们心里可要有个数。好在你们年轻,受点磨练是好事儿。”

俊杰又问:“什么叫劳日值?”

“劳日值就是干一天活得到的报酬,社员干活记工分,按十分算工钱。去年是三毛八分钱,一般的棒劳力一天挣十五分,妇女十二分,记工分还得看季节干什么活,一个月评一次。”

李波叫道:“啊?照你这么说,像我这样的棒酗,一天也就挣五毛七呀?这不是扯蛋吗?在城里捡破烂也不至于弄这么两个小钱。”

“这是农村,”老人又打了衅牛一鞭子,“大伙都是这么干的,我没听说谁愿意进城去捡破烂。快到地方了,拐过这个弯儿,前面就是生产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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