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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谁的心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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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日子不过二十天左右,连嫁衣都没有时间准备,他是有多着急想去掩盖绵山谷的那一众精锐部队。

“这门亲事,殿下说结就结了,可有问过她有无打小定下的姻亲?”邱一色本来打算把这不成文的娃娃亲烂在肚子里,但南歌一把火烧的绵山谷寸草不生已让二人彻底撕破了脸面。

江湖,与朝堂,水火不相容。

就算这事儿闹到武烈那里,邱一色没认为自己能讨到好果子吃。左不过皇帝训斥赵玄胤几句,罚半个月月俸,给他一些慰问或是什么的,然后草草了事罢了。

“姻亲?”南歌看向岑乐瑾,岑乐瑾脸上写着的是“我什么都不知道”。

“齐国公府上的四公子,是小瑾的夫婿。我这里有一封陈年家书,殿下不信,可以拿去一览。”说罢,邱一色从怀中掏出临摹的一封泛黄书信。

“爷爷,你怎么又骗我!”岑乐瑾万万没想到,自己还会有个娃娃亲的准郎君?

“你没问,这可不算骗。”邱一色不以为然地抖落着那张纸。

“您是不是年纪大了,齐府的公子大都是该娶妻的娶妻,该纳妾的纳妾,哪里还有没女人的?难不成,您让她去齐府做个侧室?”南歌听到“齐府”就笑了,齐松往后要娶的是那位林娢音,这桩板上钉钉的事情谁都拧不动的。他忽然想到一个人,齐家确实还有一位少年未曾定下亲事,只因常年沉溺烟柳之地,风评差的很,加之官场也没什么作为。

“殿下刚才有点慌张,大抵也是知道了老朽说的是谁。”邱一色狡黠一笑。

“是谁?”岑乐瑾才是那个最想知道的人。

凭什么邱一色说她要嫁给谁就嫁了,怎么不问问自己是不是心甘情愿。

“齐枫。”

南歌缓缓说出这个名字,平静如水地看着岑乐瑾,似在问:这种人,你也嫁?

岑乐瑾依稀有点印象——是了,她第二次见南歌,那间酒肆里头的少年。

“他啊……”岑乐瑾小声咕哝,其实论长相齐枫还可以,论举止和南歌不相上下。那么,若是齐枫和自己成婚,她心底倒是能够接受的,可和南歌比起来,总是差了那么点什么。

“怎么?他一个花花公子,你当真想嫁过去?”南歌没在她眼中看出犹豫,有些不放心。

“嫁过去又如何?天天不在家还顶好,谁都管不了我。”岑乐瑾满不在乎地说道。

她一向于男女之情,没想过那么多深层次的东西。

喜欢和爱这两件有出入的事情上,她自然也不能够分的很清楚。

“齐连可不是个好对付的。”南歌淡淡说道,“就是齐枫他爹,掌管着齐国公府的生杀大权,连现在的齐国公齐松也得看他眼色行事。论起年纪,倒是和邱老相仿。”

知道岑乐瑾接受能力不强,南歌特意解释了一遍几人的关系。

“这算不得什么。好歹是故人之女,齐连这点薄面还是会给老朽的。”邱一色笑道。

“那——他娘亲还在吗?”于家庭生活而言,岑乐瑾更为介意的是婆媳矛盾。

在绵山谷这么和谐的桃源,也不乏有婆婆和媳妇掀桌子摔碗筷的戏码。

“不在。”

南歌在一旁默默念叨了句,我的也不在,你怎么都不问问我。

“听上去不错……”岑乐瑾随口一说,谁想邱一色甚为满意。

“如此,我便奏请皇帝成全你们二人。”

“慢着!”南歌冷眼扫过围堵的众人,又一把剑横在岑乐瑾脖子上,面无表情地威胁道:

你敢去修书,我便毁了她。

岑乐瑾脑子嗡嗡作响,为什么这个男人的方式都是极端到令人生惧。

“殿下可真无愧于‘克妻’名号。”说话的是岑乐瑾,她想不通怎么一直无法在南歌这里讨到便宜,哪怕只是一厘一寸,他都没有给过自己幻想。

“你别说话。”南歌只想威胁邱一色,他深知天朝律例下,若是有一方有婚约,另一方的擅自做主是不能作数的;况且她要是真的嫁去了,那绵山谷的许多事就真的藏不住了。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邱一色着实钦佩南歌的狠心,从长远看来,一切只能暂时回到原点,“这婚约,我可以不递。但她,你也别想带走。”

“不可能。”从来他赵玄胤想得到的人,就没有失过手的。

“她跟你走了,夜萤蛊可就没了。不止如此,肖尧的命也会没了。”邱一色对筹码很自信,他虽不信南歌会执着夜萤蛊,但坚信岑乐瑾一定会为肖尧留下来。

“他从小就跟着你的,你怎么舍得?”岑乐瑾不可置信地问邱一色。

爷爷,真的从来没有过真心么?

我打小的泼皮,他又一直惯着是什么目的?

“你若执意为了所谓的幸福跟朔王远走高飞,何必又记挂起无关紧要的男子。”

“可他是你手把手教的弟子阿!”岑乐瑾始终无法把现在的邱一色和曾经慈眉善目的长者联系到一起来,甚至现在的老人,连沈清荷的一根手指都比不过。

沈清荷虽然嘴巴不饶人,但就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的。论起情意来,绝不逊于任何人。

沈清荷以秘术换命这事儿,还是南歌后来陆陆续续告诉她的。

“可他是一直跟着你的。肖尧已经违抗过很多次命令了,可为了你,他闭口不提,受了重刑都不招认。小瑾,你想想,究竟是我残忍还是你心狠?”邱一色这个锅甩的完美。

“我……”岑乐瑾想起儿时确有很多次拉着肖尧做坏事,难道最后都是他替自己挨了罚。

“不止是他,还有彩儿,一直照顾你生活起居的丫鬟。”邱一色才说起算漏了一个人物。

“彩儿又有什么错?”她怒声喝道,来庄内见着不过一面,邱一色又要整什么罪名。

“言多必失。昨夜天黑,她一不小心跌落枯井,当场就死了,现在要不要去看看?”

哪里会是什么失足跌落,岑乐瑾立马断定是邱一色派人暗杀然后抛尸枯井。

“邱庄主,不愧是谢凉笙的师弟,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南歌特意褒奖了一番。

对于覃芸的叛变和出逃,他自己都做不到能下这样的狠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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