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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够了!”
看着叶芯一步步向夏曲然走去,她的眼睛通红通红的,向一直逮住猎物的小野猫,正伸出她的爪子……龙御影吓得心脏都快停了,他使足了力气转动轮椅,朝她们走过去,一用力,便推开了叶芯。“曲儿,你没事吧?有没有被吓到?”
她是吓到了,而且吓得不轻。
不是被叶芯的举动吓坏的,是被她的一番话,她吓坏了。当初听到叶芯被人轮/奸的事实时,她都几乎崩溃了,在线叶芯要需要多大的勇气,才能再把这块伤疤揭出来啊?
被龙御影这么一推,叶芯的力量自然不如他,一下子便跌到了地上,看着龙御影对夏曲然呵护备至的样子,她只觉得心酸。“你们都这么对我,你们都这么对我……我在你们眼里就那么可怕吗?在你们那么多人面前,我有什么能力伤害谁呢?……楚凡为夏曲然伤怀,纪烟若为楚凡伤怀,龙默熙为纪烟若伤怀,可是这些人,你们爱你们的,为什么要我做一个可怜的牺牲品?我到底欠了你们什么啊?”
失去了尖锐,一番低沉暗哑的话语,却说的大家都心酸了。
一下子,这屋里静悄悄的,谁都没有再说什么,只听得到每个人的呼吸声,以及叶芯轻轻抽噎的声音。
她说的没错,她欠了谁?
叶父看着女儿,再看看夏曲然,一行老累就那么流了下来。难道,这一切都是他的报应吗?
如今的这一团乱,该怎么去收拾?
难道真到了恩断情绝的时候了吗?
夏曲然有些漠然空洞的视线从大家每个人的脸上一一掠过,最后,定格在龙御影的脸上,与他的视线纠缠在一起。好久好久,她重重的一咬牙,对着叶父叶母说了一句话:“要我跟你们走是吗?好!”她很快的去了房间一趟,回来时手中拿着两个小本,赫然是她与龙御影的结婚证书以及离婚证书……
她要做什么?
龙御影吓得心惊肉跳,“曲儿,你这是……”跟他撇清关系吗?要跟她的养父养母走吗?她不要他了?不管他了?恩情比天大,他在她心里,抵不过叶芯、抵不过叶父叶母的分量是不是?
夏曲然蹲下身,与他面对面,一抹温柔在她眉间漾开。她凝视他。在这一瞬间,她忽然有个冲动,想把这男人揽在怀里,想吻住那两片忧郁的嘴唇……这么想着,她就真的这么做了。她旁若无人的拥抱他,旁若无人的亲吻他,仿佛其他的人都不曾存在过,她眼睛里只有他,只有他。他的不舍,他的煎熬,他的牺牲,他的苦闷,他的矛盾,她都懂。
“龙御影,相信我!相信我好吗?”
她的语气似是无力,又很有力,轻轻的,柔柔的,却含着一种莫名的痛楚,似乎是在和自己挣扎,交战,又似乎是在下着有一种决定。龙御影的心狠狠的揪了起来,慌乱着,不解她是何意,却在她这样低低沉沉的嗓音中迷失了自己,被动的点点头。
内心深处依然记得她的笑容,她的眼睛,她的声音,都是那么纯净,那么明亮,那么清脆……她的一颦一笑在他的脑海中还是那么的鲜明。可曾几何时,他再也见不到了。她的笑容愁愁的,她的眼神苦苦的,她的声音哑哑的。
这样的夏曲然,是一个让他陌生的夏曲然,却揪疼了他的心,仿佛一不小心,就会喘不过起来。
不止龙御影,还有莫幽,还有卓尔群,还有叶芯,还有叶父叶母,大家都不理解夏曲然的这一举动是为何?
────────────《前妻,手下留情》────────────
夏曲然从龙御影身边站起身,走向叶父叶母,恳恳切切的望着他们,眼中充满了哀愁,浓浓的化不开的哀愁。然后,她噗通一声跪到了地上,重重的,三个响头磕下去。“爸爸,妈妈,夏曲然谢谢你们二十年来的养育之恩。”
她拿着两本证书在手心里放平,视线缓缓低垂,落在证书上面,她的声音更温柔了,眼神更温柔了,虽然有些悲哀的成分在里面,却口齿清晰的道:
“爸,妈,你们知道吗?签下这结婚证书的时候,我是恨着龙御影的;签下这离婚证书的时候,我只想离开龙御影。可是你们了解吗?龙御影之所以跟我结婚,是为了保护我,他宁愿我恨他,气他,怨他,他还是用这样最安全的方式来保护我。
离婚,是我要求的。他总是这样,不管是什么东西,只要是我要的,他都会给我。因为在他心里,离不离婚,都不会斩断他对我的爱。
他一直说,想给我一个最完美的婚礼,可是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了,我们就一直拖拖拉拉的。其实对我来说,有没有这道仪式,有没有这张白纸都无所谓,因为我们的爱情是依靠着彼此的呼吸和温暖生存的,这些东西,都无所谓!无所谓!
爸,妈,我不求你们成全我们的爱情,我可以向你们承诺,如果龙御影爱上了叶芯,那我愿意退让,祝福他们!但是现在,我不能把龙御影给你们,因为他是一个人,他不是一个礼物,不能作为我报恩的礼物。我夏曲然,一生背负的人情债太重太重了,我不想再造成三个人的痛苦。所以爸妈,我今天表明我的立场:我不会跟你们走。”
一番话,说的太清晰,太真切,一时间,室内好静好静,叶父叶母似乎被吓住了,没料到这个一向柔柔顺顺的小女儿竟会这样长篇大论,义正辞严的给了他们一篇话。而且,他们在她坚定的眼光中,看出她是个永远不会放弃自我坚持的一个人物。
卫玄也呆了,他用一份充满了赞许的眼光,不信任似的望着夏曲然。
莫幽和卓尔群惊愕得张大了眼睛发愣。
龙御影是又惊又喜,又骄傲又崇拜,这各种情绪,都明写在他脸上。只有叶芯,她是漠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