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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成想才起头,台下的人们就大声跟着唱起来,“流浪的脚步走遍天涯~没有一个家~~冬天的风啊,夹着雪花~~把我的泪吹下~~”
这下子山明爸的拘谨一扫而光,他也梗着脖子大声嚎叫起来,“走啊走啊走啊走走过了多少年华......”
年纪小的孩子们纷纷被这种大合唱镇住了,这还是第一次见家里大人唱歌,就连一向持重的水舟摇爷爷也摇头晃脑加入到合唱队伍里,可以说,那是那天晚上最轰动最感人的情景了,人们扯着五花八门的嗓子吆喝着,笑着笑着都红了眼圈。
是啊,走过了多少年华,一转眼,近二十年过去了,那时的酗子现在都有了白发,年轻的媳妇们个个都催出了皱纹,老的人更老,弯着腰驼着背,一茬茬被割了韭菜埋进土里,而新的娃娃一批又一批地长大.......
触动最深的当属水舟摇,她望着台下的山田奶奶,那老太太正掩面而泣。
后来在送她回去的路上,老太太说,“本来觉得死了也就那样,这么热闹一回又觉得,还是活着好啊,活着可真好啊。”
可她已经不太爱吃饭了,瘦得皮包骨头,有些吓人。
此时已经九点多,老人们累的回家睡觉去,只剩年轻人和孩子们还在坚守,周闲心在台上唱第三首歌,这个时候已经不需要主持人,话筒都是要靠抢的。
她唱到嗓子沙哑,还跟季豪杰较劲儿呢。
凯凯在台上吆喝水舟摇,“你上来唱一首。”经他这么一起哄,所有人都喊起来,“摇摇唱一首,摇摇唱一首......”
她直摆手,“我不会,真不会。”
周闲心和伟伟直接把她拖上去,“姑姑我跟你一起唱,你说唱什么吧。”
她瞧着台下,倒不至于紧张,但是不会是真的,也不在乎出丑,本来唱就唱吧,偏偏让她瞧见了曾默存,找了一晚上他不来,偏这个时候来了。
她很是窘迫,“我好像只会唱儿歌。”
周闲心就嗤嗤笑起来,“那就三只熊吧。”
于是她俩咿咿呀呀就唱了,把脸憋得通红,好像费了多大劲儿似的,台下孩子们哈哈大笑。
周闲心也瞧见了远处暗影中的曾默存,大喝一声,“曾叔叔!咱们也请曾叔叔表演一个吧?”
本来就是人家出资出力的,大家伙心里感激便忙着叫好,“来一首来一首!”
周闲心拉着水舟摇一路奔向他,早在这二十天的短信轰炸中,周闲心已经无奈原谅了这两个“背信弃义”但是无比般配的人。
她不由分说拽着人家的胳膊,“曾叔叔你别扫兴啊,我姑姑这么五一不全的人都表演了,你来一首嘛。”
见他很是抗拒,就踮起脚附在他耳边威胁道,“你要是不上台,想跟我姑姑好可没那么容易。”
他俩对视着,滋滋冒火花。
水舟摇清清嗓子,“你别难为人了。”毕竟当众出丑她已经习惯了,他可不行。
他转过头瞧着她,“我不会唱,但是会弹。”
“钢琴?”闲心脱口而出,这可有些难了,拆了周水村也找不到这么一个高雅的玩意儿。
“古琴。”他说。
水舟摇愣了下,古琴?“我有呀。”她欢呼雀跃道,“真是巧了,我让水舟扬回去拿。”
于是水舟扬飞快跑回家,把李子安的破琴拿了来。
“不知道还能不能用。”她看着曾默存摆在桌子上调弦,噔噔噔的,手法倒是很熟练,他手扶弦的样子,总让她想到李子安,那老头儿曾经也这样。
“怎么样?”她紧张地问道,“还能用吧。”
“可以。”他淡定地说,他瞄一眼身后的庙门,十年了,闭上眼睛仿佛还能感受到老家伙的气息,是他变成了琴,还是琴变成了他?
周闲心哒哒上台宣布,“下面有请我们的大咖曾默存上场!”
伴着大家的欢呼,他抱着琴,水舟扬搬着短桌走上来,后面还有水舟摇搬着凳子,一顿安置,总算好了。
他坐下轻呼一口气,行云流水弹起来。
周闲心手举着话筒半蹲在一旁,水舟摇在他身后站着。
不同于李子安的苍凉悠远,曾默存更偏向于流畅和清爽。
一时大家都听得入迷了,谁也没有想到古琴可以这么好听,原本喧闹的场院此时格外安静。
“这首曲子......”季豪杰暗在心里揣摩,很是熟悉,但就是叫不上名字来。
曲子很短,他只弹了两遍就算完了。
人们再让他弹,他只说就会这么一首,周闲心见他说的真切,便以为是真的,也不好为难他,就此作罢,又换上旁人嗨歌起来。
短暂的寂静后,人们又回到热闹中去,只有水舟摇呆呆;立在台上,像被定住了一般。
还是周闲心不小心踩到她,才猛然发现这里竟然还有个人!
她慢吞吞走下台子,脑子里全是那个梦,李子安说江河会弹,为什么曾默存也会?
她现在真的分不清到底是那个梦错乱了,还是这世间真的有这么巧的事儿。
季豪杰正在追问这首曲子的名字,正巧她路过。
“《暗里着迷》。”他瞧着她说。
一定是灯光太暧昧,要不就是月亮太晃眼,她总能从他看她的眼神中读出爱恋,他的眼睛好像总在说话,那种即便努力在克制,也掩饰不住的爱意,总会让她的心莫名跟着抽搐。
他是江河转世吧,柱儿奶奶不是说过吗,有些人活着的时候太苦,极不甘心的时候,就会接着某种途径回来一趟。
她从前不信,可是现在逼着自己信,她也没有办法啊,这是世上唯一一种可以接触到他的途径啊。
四目相接,他们久久凝视着彼此,她的眼眶一下子就红了,却强忍着堆起笑,“越人歌你会吗?”
他点点头,扬了扬手中的古琴,“旧了,我拿回去擦擦。”
她点点头,克制道,“好。”
鬼才知道,她差一点儿就说,送你了。她竟觉得那本该是他的。